返回第9章 无木不萎(1 / 2)鱼渚望月首页

成国的国姓是宫姓。

成国国君宫凛松,已经快要到耳顺之年,他最小的公子,叫宫轻叶,年满二十,是宫凛松的嫡妻所生。

此子胆大心细,最喜欢舞枪弄棍,是最亲近宫凛松的一个公子,也是他唯一的太子。

宫凛松的嫡妻棽夫人,只有宫轻叶这一个公子,还是快要四十的时候生下的,从小到大,宝贝得很。

宫随月所在的宫家,是成国宗室里的一支,可惜隔了数代后,这种亲缘愈来愈淡。

宫家如今也不过是沾了祖上的殊荣,世世代代,居于昭城,承袭着祖上留下的衣食俸禄。

到了宫随月父亲这一代,宫家日渐败落,就连俸禄也减了多半,日子过得一年不如一年,根本无法与早前共论。

宫随月的小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开心,她的身体日渐恢复。

临近寒冬,大雪飘飘扬扬落下,在这年冬天,她终于可以踏出屋内,站在漫天雪花下,傲立于冰天雪地间了。

宫随月心中想:“来年春天,一定会很美,我一定会遇见一个,可以陪伴我终生的人。

明年,我就可以和爹娘,弟弟妹妹们相聚了,我不用再孤单一个人,住在这无人问津的屋舍里了。”

宫随月的心里,不知怎地,忽然升起一丝难过,许是迎风泪,泪水从脸颊流淌下来,她用帕子擦掉泪珠,凝神注视着远处苍茫虚空,思虑万千。

寒夜漫漫,孤寝难眠,又一夜的辗转反侧,宫随月想:“宫家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从有记忆起,宫随月就独自一人住在这里,起先,还有人照顾她的起居,教她读书识字,学琴练曲,等她大点儿了,这里几乎就只有她一人了。

她的院子,屋子里,到处充满着药味,就连衣裳上,也沾着药草味儿。

她十六岁那年,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好不容易活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昏昏噩噩的,话都说不清楚。

从这时候起,宫随月就换了一副药引子。

说来也奇,换了新药,她整个人脸色也逐渐好了起来,身体也渐渐恢复好转过来。

可是从这之后起,来她这儿的丫鬟,却换了人。

三个丫鬟轮着番儿,来给她送所需之物,她不管问这几个丫鬟什么,她们都只当听不见,从来也没有回答过她。

这几个丫鬟,都穿着一样的浅黄色衣裳,那衣裳质地做工看起来,可比宫家那些丫鬟仆人穿的不知好多少。

宫随月想:“她们是什么人?她们真的是宫家的人吗?

为什么她们不说话?

宫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宫随月最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体,虽然,她心中疑云重重,可是到底,没有什么事情,比身体更重要的了,想通了这点儿,宫随月总算是能踏实睡个好觉了。

过了年,天稍暖和点儿,宫随月满心欢喜地回到了爹娘的身前,弟弟妹妹们红扑扑的小脸,害羞的小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跟前这位从未谋面的姐姐。

宫母望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喜极而泣,道:“随月,娘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

“娘,随月现在已经好了,以后,就能常在母亲身边孝敬了。”

“你长大了,母亲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母亲真是愧对于你啊,随月啊,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母亲。”

宫随月握着宫母的手,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将手松开。

宫随月看着宫父和宫母,道:“父亲,母亲,女儿随月,拜见双亲。”

说完,宫随月对着宫父宫母盈盈一拜。

宫父喜笑颜开,欣喜地道:“好,随月。”

宫父宫母自然是倍感欣慰,只是女儿长时间不在身侧,这一时住到一起,彼此间还是客客套套得很。

宫随月有三个妹妹,四个弟弟,皆非一母所生。

宫随月在宫家,与爹娘住了半年多,一日,宫母对宫随月道:“随月,你今年都二十了,是时候该找人家了。”

宫随月最烦的,就是听到这句话,但偏偏父亲母亲都这样对她说。

她才和他们团聚九个月,他们就着急着,想把她给嫁出去。

宫随月想:“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

不好好活一回,怎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嫁人呢?

就算是嫁人,怎么着也得找一个我喜欢的啊。”

宫随月回到自己的屋里,对着铜镜,道:“爹娘真是的,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想着把我嫁出去。”

宫随月自言自语的老毛病,又犯了:“随月,宫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看光是丫鬟仆人,这几个月就遣散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