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如再也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像头野兽向张全扑过去,好在差役拦住了她。
“当初让贾道纳她做妾,她父亲可是答应了的。我只是不想让贾道一门心思放在豆娘身上,手刃仇人是天助我也罢了。”
这一出好戏,连陈广汉这个混迹官场几十年的文人都惊叹不已。
陈广汉也于心不忍,毕竟和张全共事十几载,他将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楚恒,“楚恒,案子是你办的,你说怎么处置?”
楚恒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辞去差役,保他妻儿老母免受责罚,剩下的交给府县衙门定夺吧!”
张全没想到这小子此时还向着他,顿时眼眶泛红,哽咽道:“二娃,你...”
楚恒疲惫说道:“反正这劳什子差事我也干腻了,早就想出去闯闯了,也不是全为了你。”
张全的案子递到县府衙门还要一段时间,按照庸朝的律法,张全极有可能判个秋后问斩。
至于妻儿老母,有平安镇的联名上书和银钱打点,顶多流放千里。
其实在平安镇苟活,跟流放没多大区别。
楚恒没有了衙门的差事,除了帮着父母忙些农活,也无所世事。
父亲已经责怪了他很久,说他不该揭露张全,不但楚恒丢了工作,更甚之的是所有亲戚都跟他们划清了界限。
楚恒在这些时日也没闲着,陈广汉托同僚给他在盛京寻了份差事,那边回了信,他就要去盛京闯闯了。
日晒三竿,田间地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田地里耕作,少年和一个老汉正弯腰拔着草,隐约听到有人边跑边喊:“二娃,镇司让你速去衙门,有要事相商!”
待男子跑到楚恒近前,楚老汉才看清来人是李三,“李三,镇司叫二娃有何事?他不是已经不是衙门的人了吗?”
李三气喘吁吁地说:“这我可不知道,镇司挺急的。”
“爹,那我先去看看。这太阳也毒的很,你也回去歇着吧。”
楚恒在田间水沟简单洗了下,跟着李三来到了衙门。
刚进内堂,就见到镇司异常兴奋,在堂内来回踱步。
见楚恒到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拉着楚恒说:“好消息,盛京的同窗回信了,正好他缺个贴身内侍,希望你尽快去他府上报道。”
楚恒接过陈广汉手中的信件,仔细地读了一遍,欣喜不已。
“镇司,敢问您同窗是在哪个府衙当差?”
陈广汉一拍脑袋,“光顾着高兴了,我这同窗可了不得,官拜四品谏郎中令,那是可以见到天威的人。”
谏郎中令就是那些个言官的中层,在盛京算不得什么大官,可能爬到这个阶层,此人也不简单。
楚恒深深一揖,对陈广汉的恩情他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只待日后,他有所作为再报答。
“那我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就启程。”
楚恒也等不及了,待在家整天被父亲奚落,说他不该为了张全辞掉差役之职。
可他不知道的是,按照庸朝法令,就算他不主动辞去,最终也会受牵连,说不定还会殃及家人。
“也不急于一时,还有件事,想必还是告诉为好。”
陈广汉一脸难色,看来虽说之事并非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