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汉还不明就里，他扶着额头似乎在梳理案情脉络，忽然他拍案而起，走到堂下。

“管事，如果我问你指使之人是谁，你一定不会说。”

管事不再说话，双目微闭。

镇司又继续说道：“但我要说这个人一定在现场，你应该也不会承认吧！”

管事听到这话，忽然睁开眼，然后看了镇司一眼又缓缓闭上。

楚恒苦笑着道：“表叔，都到这会儿了，你还不愿意说出实情吗？”

此话一出，惊呆了众人。

陈广汉一拍案堂，大声呵斥：“张全，没想到是你啊！你跟贾道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张全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做的可谓是天衣无缝，楚恒怎么就怀疑上他了。

可他始终忘记了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想到最后是你破了案，我不怨你，反而感到很欣慰。”

此时的张全无比平静，看向楚恒的眼神也满是慈爱。

楚恒是张全一手带进衙门的，他虽说贪财，心底那份仁慈还是在的。

要是生在一个好人家，说不定楚恒也能读书考取功名做个官，当初张全带他进衙门，不也是看他聪明嘛。

楚恒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只是法理大于人情，他不把真凶揪出来，含冤受死的将是张阿如。

“表叔理解你，我认罪！”

张全将为何要杀贾道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陈广汉听完也不免咋舌。

贾道前些年娶的小妾是张全的相好，两人一直私通，后来张全架不住女人的枕边风就起了杀心。

而贾府管事前些年犯事被张全拿住了把柄，张全以给贾道补身体为由，将两味药掺杂一起交给管事。

管事也是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事，一查才发现其中的秘密。

只是贾道已经吃了他安排的药补，冒然去揭穿张全，难免会让贾道怀疑他们串通一气。

管事找到张全说出了他的阴谋，随后张全答应，只要贾道一死，保证分给管事三分之一的家产。

于是管事加大了药剂分量，张阿如的出现只不过加快了他们杀贾道的节奏罢了。

“表叔啊，你真是色迷心窍，我家婶子虽说姿色普通，可你们几十年的结发之情，你全然不顾...”

张全呵止楚恒，“别说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是按律我一人承担即可，不要连累妻儿老母，这点希望镇司能替我求求情！”

张全平时人缘还算不错，对待属下都不薄，此时全都站出来替他说话了。

楚恒眼里噙着泪，指着张全，“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他看向楚楚可怜的张阿如，转身怒目瞪着张全说：“张阿如一家恐怕也是你的手笔吧！”

镇司也十分疑惑，张全都已经认罪了，张阿如家人之死是贾道和管事的手笔，跟张全似乎没什么关系。

现如今逃避显然不行了，反正都是死罪，也不差这一条。

他眼神散发出与往日不同的精明和阴鸷，指着张阿如说：“她确实也是我安排的一环，贾道好色，我只不过顺水推舟安排她们相遇而已，只是没想到贾道会杀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