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阁的剑士,有的被钟声吵醒,正骂骂咧咧的,在门口破口大骂:“大半夜的敲什么钟,赶着去投胎啊,真是够晦气的。”
少年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眼前却是突兀的亮起一道剑光,刚好停在了那少年的脚下。
齐鸣并未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收回了剑,而刚刚练完剑的黄辛良,正饿的发晕,在听到那少年的无礼咒骂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娘的懂不懂规矩,钟声响,有人丧,一为初,九为极,你就算不识数,也该知道这钟声不止敲了一下,你还敢在这里侮辱宗门先烈,我真想踹死你啊。”
黄辛良作势就要向前,李元年则是使劲的将其拦住,低声宽慰道:“良子莫急,师弟可能刚来还不懂规矩,你克制着点,别等会又被你爹责骂了。”
不提自己那爹还好,一提黄辛良更是气急,张牙舞爪的就要挣脱束缚,好将那小子狠狠的压着打。
“好了,都消停会!”齐鸣低声沉呵,顿时便让黄辛良停了动作。
“齐鸣,你们三个先稳住局势,我等先去查明原因。”
在身后,隐约传来了黄岩峰的声音,却是并没有显露身影,得了命令的齐鸣三人,也就慢慢的开始规整队伍。
钟声依旧还在不停的响着,门口聚集的弟子也越来越多,可能是畏惧齐鸣刚才的那一剑,之后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弟子们被集中在试剑坪,看着昨晚积聚起来的雪花,再加上突然从睡梦中被惊醒,都是格外的忐忑。
“你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说只有大人物身死,山顶的钟声才会响,宗门不会出了什么大事了吧,我才刚来没几年,我全家还指望我学成之后,衣锦还乡呢。”
弟子们窃窃私语的瞎猜着,站在一旁的齐鸣也懒得管这些事,只是盯着山下的方向,内心似乎有着些许的担忧与紧张。
灯笼里的烛火,虽然只剩下几乎不可察的微弱火光,却依然没有熄灭。
王勉提着灯笼,漫无目的游荡在这石板路上,从山上到山下,从山林到城镇,这大街小巷只怕是都有着他的足迹。
“官人,天气冷了,为家里再添些木炭吧,别让少爷小姐们凉了身子。”
王勉巡视了四周,貌似这硕大的街道上,只有自己以及这位衣着单薄的卖炭翁。
原本王勉只是想随意买些木炭,也算是照顾下老翁的生意。
可一摸,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携带一枚铜板,只能道了句抱歉,便转身离去。
而卖炭翁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守着自己赖以生存的炭车。
随着这一口气的叹出,王勉的内心就好像暴风过境,嘶吼的飓风想要摧毁和带走一切,轻轻叹了一口气,内心格外的平静。
“这就是道吗……”
在此仰望天空,一片祥和,只有点点飞花洒落,“再有半月便是惊蛰,这盘未尽的棋局,便由我来继续落子。”
月光悸动,处在青门镇的徐文毅,也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即使是在没有任何噪音污染的深夜中,也是无法安睡。
徐文毅只能无奈的披上棉服,徒步漫步在风雪之中,看着雪花轻盈的点缀在枯树上,也是不自觉的有感而发:
“独在寒霜孤雪中,无人道我春意浓。骤冷寒侵繁花落,一枝独上梨花头。”
轻轻的拨动了一下枯枝,被比作梨花的雪花应声而落,落在了雪地中,不知道是因为找到自己的同类而欣喜,还是为沦为众生而悲伤。
不管雪花有着怎样的想法,踱步在飞雪中的徐文毅,只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解答的莫大的悲哀。
而在刹那光华的莲花台上,唯有一枚古玉零落,被好不容易赶了上来的罗忠,死死的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