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划过乍起而未落的土尘,钉在残垣外戎人的面门之上,
将一众原先鼓噪振奋的戎人射得一时沉寂。
然这,已经是二十分钟前的事情了。
……
这二十分钟内,
前十分钟,
戎人们总有习惯了野战冲杀,而不适应游击战节奏的人,成为齐渊等人的活靶子。
可在留下二十几具尸体后,不适应的戎人,
都死了。
剩下的戎人飞速适应了这种简易游击打击。
戎人们发现,只要他们不贸然出击,且利用残垣遮蔽住身躯,且小心防备周人的暗箭。
只要不想着强杀周人,那他们就不会落入陷阱,也不会被暗箭射死。
于是在头人的默许下,戎人们学着以残垣作为遮挡,用弓箭进行回击。
后十分钟,
双方便陷入了一种僵持。
一种齐渊喜闻乐见的僵持。
且就在两个戎人头人各自纠结着要不要付出大量鲜血打破这个僵局时,
新的传令来了。
“什么?只留下少部分戎人拖住城内周人,而其余人等尽皆驰援城守?
“城守竟已危难至此了吗?”
头人前一句还在质问着传令戎人的命令,后一句,已经开始担忧起来。
“狼神会庇佑他座下的狼子狼孙。”
传令戎人安抚了一句,又马上催促,
“秦人数倍于我等,且意欲开辟第二战线,城防一时吃紧
“头人还是早作安排,速速分派留守与驰援之人。
“须知,若是城破了,此处便是杀伤再多周人,我等也难逃秦人所戮。”
“是了!”头人终是神色一定,不再犹豫。
“持木门者何处?”头人唤着手下竖起又找来的门板以作遮挡,
过街与另一头人细谈了几句,
而后,两个头人带着百来众的族人前往城守驰援。
只留下死了头人的戎人军士,于此处继续叫嚣着为头人复仇。
然而这些留守此地的戎人,
却也有十数着甲,十数骑马,四十数无甲步卒。
……
“戎人可有与我一战之辈,而尽皆弱犬?”
待百人队彻底离去后,齐渊持盾着刀,自茅草屋中出来,立于正街之中,大肆群嘲。
“尔等戎人尽无卵之辈?”
他拿木盾挡住了一支箭矢,
“尔等狗娘尽教汝等怯懦龟缩?”
说罢,他迎着一记掷来的短矛,挥盾顶了上去,短矛直接没入木盾,矛尖出现在了木盾内侧。
然而齐渊也只是被震得持矛左手一滞,便继续在正街上踏步朝前,
“狗崽子竟无一人敢与我这周人应战?”
大部分藏于各处残垣的戎人其实听不太懂齐渊的话,但这世间,有一些情绪,比如谩骂、讥讽,是不需要理解语言就能够听懂的。
终于,有一个牵马的戎人再忍不住心中的激愤。
“看我于马上戮杀此人!”其以犬戎语大声高喝,
而后牵着马出了残垣,出来时,他仔细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暗箭。
可片刻后,没等来周人暗箭的他,率先等来了齐渊的大声地嗤笑。
“汝这戎人,胆小如鼠。”
当即,此戎人面目涨红,却也硬是忍着辱,上马而行往齐渊的反方向。
“戎人便是如此无胆之辈吗?”
齐渊狂嘲着,哪怕他知道,该戎人是在拉开距离,好一会加持马速。
但,这是战场,只要一会站着的是他,那他此刻,就该猖狂。
那骑马戎人与齐渊拉开了近两百米距离,
无马镫、无马鞍、无马蹄铁,而只有一根马缰绳的早期戎人骑兵,
双腿一夹马腹,其座下的瘦马便先是小跑,而后是狂奔,将马速加至最大。
而后单手持缰绳,上半身倾斜着,单手持长矛,
及至近了,便以马速加持的矛锋径直刺向身前的齐渊。
然却见齐渊在矛锋刺来之时,一个垫步下潜,竟不往外躲,而是下潜至长矛与马身之间,
其木盾瞅准时机,猛地挥击在长矛锋侧,将长矛朝外侧打偏,
而同时雁翅刀反手握持,
于马儿在身侧驰过时,斜撩而上,
刀口,于马蹄奔腾间,划过马腿,并借马力马速将此马前蹄直接削断。
鲜血顿时喷涌,溅射了齐渊一身,
然等齐渊一甩刀上马血,转身,
重重的砸地声,也于这正街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