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走至那被掀砸在地的戎人身前,抬刀,戮首。
而后转身朝着街前的残垣,那已经激愤起来的戎人们,高喝:
“还有谁?”
于是,又一个持长戈的戎人甲士站了出来……
……
“还有谁?”
齐渊气喘吁吁地将雁翅刀拄在路面上,持着刀身艰难地立起。
连杀7个戎人的他,好似已经近乎力竭。
就连那木盾也在上一次交战中被戳碎,再不能用。
其身上此刻更是有数道伤口,显得狼狈不堪。
然而却现那残垣中剩余的戎人,再没有一个单独站出来,
而是在一阵沉默中,忽然地一连站起了数十个戎人,
因为这些戎人们此刻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再也不可能靠阵前单挑,杀死眼前之人而去谋取头人的位置,
他们对眼前之人已经有了一种莫名地敬畏和恐惧。
没有用弓箭是他们发自内心对强者的崇拜。
而数十人一同起身,则是,他们犬戎从来信奉的是白狼。
是某些时刻,可以驱离黑熊的狼群。
眼见十几个戎人,有甲无甲混着一起围了过来,且这些戎人背后,缀着四个上马了的戎骑。
齐渊叹了一口气,佝偻的身躯顿时挺直了。
自杀死第四个戎人就开始装疲惫的他,现在,无疑是不能再以此勾诱戎人再来送死了。
不过,已是激起十数戎人及四戎骑至正街,应已是够了吧。
他不出声再次对康仲发起了传信。
同时,也给一直观察着正街情形的隐臣们,打了个手令。
于是,在戎人一步步逼近齐渊之时,
辚辚的车轮声忽然于这正街上响起,
拉车的马蹄声也从小到大,
街面整个震颤了起来,齐渊脚边的碎石子都在不断崩飞。
欲围堵绝杀齐渊的戎人忽然都愣住了,他们看到了齐渊身后卷起的土尘,看到了那远处之前看不清而下意识忽视了的,竟是正在朝这里冲来的战车群。
他们心神大乱,再顾不得找齐渊的麻烦,而欲直接躲入残垣。
然却在这时,
他们忽然听到街边左右残垣,却都猛地爆发出了拼杀的嘶吼声,
原来,齐渊是引子,战车也是引子。
他们共同的作用,就是吸引所有戎人的注意力,且使戎人部分出残垣,使残垣中留存的戎人减少。
而当这些戎人将注意力放在街面上,放在奔袭而来的战车上时,
能从土洞中逃走的隐臣们,就能潜伏着,再杀回来。
所以当街上的戎人们想逃回残垣,躲避战车时,
残垣内遭到袭击的戎人,却被隐臣们以盾和矛,或杀,或逼出了残垣。
那些街上戎人持兵戈便是想打回去,却也一时间不能撼动两边的隐臣队伍。
然此刻,战车也近了。
终于,因着没有头人束缚,有一个戎人骑兵受不住这重压,打马转身,驱使马匹载着他逃了。
其实如果是少量战车的话,他是不至于畏惧如此的,然而该戎人坐于马上,站的高,望的远。
所以他看到,那奔驰而来的战车群,带起的灰尘实在是太大,太多了。
其数量必定极其之多,
而此刻在街上的戎人,也必定挡不住。
然这骑马戎人一逃,且没有收到惩罚,
街上听到声音,看到其逃窜的戎人,便也人心都散了。
于是,连锁反应一般,一个,又一个地戎人开始逃窜。
转眼间,正街上只剩下了少量披甲戎人及亲信,
拼杀向两边残垣中的隐臣,
其实这些戎人们,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待那数量极多的战车一来,他们就该死了。
可,就算是逃,人腿跑得过驷马拉着的战车吗?
还不如临死前再拼死一个周人。
然就在战车越来越近,他们下意识地回首一瞥后,这些戎人蓦地呆住了。
这街上奔驰的战车群,竟是不到十辆,而大量灰尘,只是后伎俩战车,在其后绑了树枝茅草?
他们竟是被这少辆的戎人,给震慑地自溃了防线?
然而,紧接着他便再没有多想了。
因为战车到了,且就算是只有6辆,对付剩余的戎人,也够了。
于是仅仅一个冲杀,戎人或死活溃了。
齐渊咽着鼻,避过两侧战车卷过而带起的灰尘,望着眼前这令人振奋的一幕,心中想着的是,
这出城门前的最后一道阻拦,应是打通了。
往后,便是秦人破城后,秦人门守那一关了。
然那一关,却又实在是非拼杀就可以轻易过的,
不过无论如何,
还是需确保,秦人不会将他这支队伍,直接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