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星从回忆里脱身。

“你说老东西说的靠谱吗？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严灼夏蹲在院子门口，止不住地打哈欠。

“应该是的。”许应星揉了揉眉心，他想起来不少事情，他应该是见过东林的，在上辈子，只是东林给人的印象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名字不一样，甚至是长相也不一样。

但许应星知道那应该是同一个人。

但比较让他疑惑的是，当年遇到的那个人，是有修为的，准确来讲，两个都是有修为的。

在许应星不算漫长的前世里，他应该遇到了东林两次。

三个人的外貌没有一点相似度，但是许应星确定以前遇到的东林的修为绝对不低。

虽然许应星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但他觉得有必要事后去问一下东林，他总觉得东林不止是一个还没成为外道神的人类。

“严小子，你相信卜算吗？”

“卜算？你是说占卜吗？这个嘛，见仁见智吧。我们那边有一类故事，这些故事的主角为了躲避注定的命运而付出的所有努力，最后导致了那些命运的发生。”

“你是指知晓卜算的内容也是通往结果的前提吗？”

“哦，我还以为我要和你解释很多呢。”

“这种故事在下从来没有听过，但不难理解。”许应星哼了一声，“不过在此方世界，这种故事是绝对错误的，因为真的有人可以逆着河走。”

“那可真是离谱，不过我自己能穿越过来已经很离谱了，眼前还有一个玩重生流的，这么一想好像也没那么离谱了……许前辈，您是怎么重生的？”

许应星没去看严灼夏，只是很冷漠地回应：“在下杀了你师祖，和你们真我门徒算是死敌，所以这声前辈当不起。”

“诶，前辈别那么死板，真记仇的估计只有三师叔了。”

“……在下也不知道为何重生，当初在下自知时日无多，连棺木都不曾准备，自行兵解了，但下一刻便是苏醒在无边大漠之中，其中玄机在下一无所知。”

“无边大漠？”

“嗯，人族疆域西北边的无边大漠，先得跨过十万大山……”

“打住打住，你们这地方是个什么大杂烩啊？”严灼夏有点傻眼，“极道帝兵就算了，十万大山都来了？缝也不是这么缝的吧？”

许应星眨眨眼，他没料到严灼夏的这个反应：“难不成……”

“这两名字在我们那边的小说里面基本是烂大街的东西了。”

“竟有此事？”听闻，便是见多识广的许应星也不免感到惊奇，“那这缘分可真不浅。”

“那前辈你今年贵庚？”

“……哦，这一世二十有二了。”

严灼夏倒吸一口凉气：“和我同岁，前辈就已经快准帝了？”

许应星摇头：“不过是前世积累罢了，你既知本源神术乃大修行者的证明，那你可知本源神术这四字何解？”

“请前辈赐教。”

“本源神术的本源二字，是指修行者一生的领悟。欲得神术，需将一生所学融会贯通，若有人一生只修剑道，那他的本源神术必和剑有关。但若是涉猎广泛，那便必须化繁为简，万法归一，而最后的本源神术也多半是容纳毕生所学而精炼出的术式。”

严灼夏想了下：“就像炼丹？”

“似是而非。专精于一道未必不如万法归一，在下所修不过一个‘斩’字，但在下的本源神术乃是从时间长河之外强加因果于对方，从而使得在下必定能斩开对手。如在下的术式一般，大多本源神术能直接扰乱天地规则，故而被称为神术。”

“本源神术如同天赐禁法，不同的地方在于人人皆可修成。而正因为是一生所学而成的术式，因此即便重活一世，在下也依然能使用。”

“意思是前辈这一世，一上来便是大修行者？”

“是这意思。”

“那不是只要前辈修行前世所学的功法就能成帝了？”

许应星否定了严灼夏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首先，由于在下前世的努力，此方世界的灵气已经不足以令准帝修行成帝尊，其次，帝法只是普通的功法。”

“普通的功法？”

“应该说帝法在成为帝法前是普通的功法。帝法相比于普通功法，能拓宽修行者的内在天地，吸收更多的灵气，在与人交手时，消耗相同份量的灵气，帝法的修行者能坚持更长时间，还有以帝法推动术式能发挥本来没有或是难以实现的效果。”

“增加上限与转化率，还能提供额外增益是吧？”

“呃，是你们那边的说法吗？”许应星暗暗记住这说法，“但其实帝法的来源是准帝在成为帝尊时，其一生中所修行的最重要的一门功法就会成为帝法，而这个时候，天下所有修行这篇功法的修行者都会遗忘这功法。”

“停停停，遗忘？”

“正是，若凑巧只修了这一门功法，虽不至于沦为凡人，但少个几成修为还是注定的”许应星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在下当年那第二刀便是仿照此天地法则，令天下所有除帝法外的修行法门从世人脑海中消失。不过在下本是想连同帝法一并抹去的，但不仅未成，连其余帝尊脑海内的普通功法也保留了下来，以至于现在的修行界还是一片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