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灼夏算是进一步理解了为啥许应星那么招人恨,这不就是说他这第二刀让所有除帝尊外的修行者修为大减吗?
还有这哪里是欣欣向荣了?现在一个准帝就能在镇子外面横着走了吧?呃,不对,外面还有准帝吗?
“老东西恨外道神的原因我不清楚,前辈你是有什么,呃,遭遇吗?”
“……不,没有。”许应星又回忆了一下,“大部分外道神都不会出现在在下面前,一般看到在下就跑。但既然它们祸害苍生,那在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前辈,你这种人放我们那边是要被骂伪善的。”
“为何?”
“因为我们不相信圣人。”严灼夏自嘲地笑了,“但我们那边还有一句话,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
“……相当过头的夸奖,但在下接受了。”
饶是许应星都不经有点脸红,突然,他的记忆混乱起来,天空已经被猩红所遮蔽,无数的血肉静静地堆砌在小镇上空,因莫名的力量而没有下坠,但若是落下,整座小镇连同真我山都会被覆盖。
这团血肉是凭空出现的,但多出来的记忆告诉许应星,它们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出现了,而严灼夏在它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跑去镇子上以真我山的名义疏散人群。
证据是严灼夏凭空消失了。
“因果类的术式,岸上的生灵想要改变河的走向应该更难才对,看来,我跟了一个了不得的老大啊。”许应星放肆地笑了起来。
上辈子的他对外道神无能为力,只能以伤害同族的方式才勉强隔绝了它们对此方世界的侵蚀,但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但现在,他不用去想了。
因为有人已经帮他想好了,既然如此,那他也只会去做他唯一会做的事情。
打架。
万千剑光如逆流之水,自许应星手中喷涌而出,其势源源不绝,直冲天幕,打在那团污秽血肉之上,霎时间便斩出无数创口,血流如注。
那泛着黑气的污血还未落地便一分为二,半数凝聚成一柄无柄巨剑直奔许应星而去,半数汇聚成人形于半空施法
许应星踏出一步,跨越数百米,踏空而行,双手同时一指,那巨剑便在熊熊烈火中泯灭,而血人则被寒气冻结,最终碎裂。
“不能让血落到地上啊。”许应星低头看着自己左手的食指指肚,那里刚刚与剑尖有一拳之隔,便被黑气侵蚀,血肉膨胀,幸而他及时用修为逼出黑气,不然恐怕几息时间整只手都要被腐化。
切除掉增生的血肉,运转功法疗伤,许应星准备继续进攻。
血肉中的血极具攻击性,但肉似乎很慵懒,许应星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血只是附带的,干掉那堆肉块才是正道。
上善无我明尊……
许应星回想起曾经认识的他,那因为饥荒的童年而骨瘦如柴的他,很难把这样的他和现在天空上的肉块联系在一起,但许应星能感受到过去友人的气息,独属于他的帝法的气息。
那也只好杀了。
清风为引,作饕尊之法纳天地灵气。
冰火相随,仿熔尊之术铸神兵利刃。
山水共鸣,拟青尊之威得诸灵庇护。
日月同辉,逞元尊之能窃煌煌大道。
四门帝法同时加持,这是史无前例的战前准备。
此时的许应星自天外裂隙掠夺无穷灵气,持帝法熔铸之伪帝兵,得自然之灵加护,与天地大道共鸣。
“……好生霸道。”真我山上,清秀儒生不禁感叹,“不愧是今日之孽尊,彼时之狂尊,即便现在境界不复从前,也不是常人可以揣摩,三师妹,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气息衰弱的狐女冷着一张脸,一对眉目再无独属于狐族的妩媚,只剩下滔天的怨气:“大师兄,我知道你对师父并无感情,但我不愿意就这样了事。”
“昨日一战他多有忍让,更是心甘情愿挨了你几道术法,是你不知分寸了,明知他欲与这外道神一战还要下死手。你待此间事了再去寻他,岂会被他重创?”
狐女没有说话,她知道儒生说的话是对的,昨日许应星任由她攻击,直到她下了死手才回击。
“你啊,心思还不如小师妹通透,昨日她已明本心,现在我们中只有你还不到这般境地了。”
“师兄你昨日为何不拦着他?”
儒生知道狐女指的是谁:“因果已定,小师妹若要随他去是她的命数,这天下因果,也只有他能搅乱,我们需要的只是等待。”
“大师兄,你真相信他们能杀尽外道神?”
儒生不语,他要怎么和不明白其中玄机的人解释呢?
天下道路万千,何为外道?
无非是梦中的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