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时,艳阳高照。
若吹来一阵微风,也带着炎热之息。
春风楼李瓶儿命案在溪县传开。
一时间茶楼、勾栏之地引起众人讨论。
尸体让衙役抬往县衙停尸间等待仵作复查。
燕飞羽带一众差役挨家挨户的探查可疑人员。
累得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
春风楼里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姐姐们回自己房间歇息。
让李瓶儿之死这么一闹,又不知多少天没啥客人上门,她们可是靠伺候男人吃饭,这要是没人上门消遣,还不如個勾栏唱曲的。
唐晚年,妓院、勾栏之地众多,几乎每县有個十家八家的都不稀奇。
勾栏里的舞妓、歌妓、曲妓还有個什么才艺在身。
这妓楼的妓女也就胜個姿色,吃上几年花饭,待花落后还没挣够养身钱。
运气好的,晚年找個不嫌弃的伴,也相互有個照应;凄凉点的,也就坟头草无人理的下场。
平日里看似风光无限,谁又知她们内心怎么想,还不是该死的命运作祟。
马厩里喂完马的柳云之回忆着这几日与李瓶儿有关的记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太多交集。
一個马户,一個花妓,虽同在一個屋檐下,最多也就遇见过。
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鸨母赛春花,还有几位住在后院杂院里的龟公。
龟公孙便是其中之一,柳云之多少对此人有点疑问,不过人已经被燕飞羽带去衙门里等候县爷问话。
这溪县大大小小的案子,县太爷吴廖都要亲自审问之后才能结案,立志做一個大唐的清官。
面对诸多疑点,柳云之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起身仗剑离开了春风楼,在一处名为杨记的酒肆遇见了燕飞羽。
燕飞羽身旁的差役小六子瞅见柳云之:
“燕头,那小子怎么来啦!”
燕飞羽刚倒好的酒,还未来得及饮用便放下,有年头的酒桌包浆了一层黑油脂的保护色,桌上放着不良人们的佩刀。
三四人围坐在一起,见柳云之看了过去。
燕飞羽最先开口:
“哟,是春风楼的那小子。”
“喂,说你呢!过来,燕头要问话。”另一名差役趾高气昂道。
柳云之并未躲避,迎头走了上去,持剑抱拳:
“官爷,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燕飞羽露出笑容:
“小子,本帅可说你隐瞒了什么?”
“如此这般,该不是上次有什么难言之语,还不从实招来。”
柳云之一屁股坐在了燕飞羽几人的桌前的椅子上,取了一空碗,倒上一碗酒,一饮而尽。
不吝啬感叹“好酒。”
“官爷,你相信这個世上有鬼神一说吗?”
燕飞羽满脸疑惑,道:“何意?”
“案发屋子里的脚印只有仵作与差役留下的,那么请问李瓶儿怎么上吊的,难不成飞上去的,双脚没有沾地?又或是什么神鬼莫测的高深之法。”柳云之将先前疑惑不解的问题提出后,引起了燕飞羽的兴趣。
“不错,不错。”
身边差役:
“燕头,对啊!案发的屋子里只有仵作与咱们弟兄几個的脚印,该不是......”
另外两人吞下口水,目光开始悬疑。
燕飞羽冷‘哼’了一声,
“身为差役,何时见过鬼怪?”
“休要自扰,见识还不如一小子。”这小子指的便是柳云之。
此时,坐在燕飞羽身旁的古铜色黄脸的差役开口说话道:
“不对啊!若是他杀?为何现场没有留下其它脚印。”
“难不成凶手会轻功?”
“什么轻功可以将人挂上去,而不留痕迹的。”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燕飞羽,“燕头,咱们弟兄里就您轻功还不错...”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怀疑是我。”燕飞羽噎了回去,又问柳云之道:“你也是习武之人吧!”
剑在一旁,下意识看了一眼,承认道:
“师承不错,轻功不敢说独步江湖,也算绝技。”
差役们则紧张的看向柳云之,燕飞羽则笑出了声。
“小子,习武之人,最忌讳张狂。”
“也忌讳报师门之名。”
这是燕飞羽出于对年轻一辈的江湖小辈的指点,当年他何尝不是这般热血气场,最终...
柳云之思考之后,认为燕飞羽所言有理,故抱拳道:
“多谢燕大哥指教。”
燕飞羽对柳云之感觉很好,从其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也便多说了几句。
饮完酒水,燕飞羽从怀里取出铜钱放在酒桌上,道:
“弟兄们,干活了。”
起身离开之际,回头对柳云之道:
“小子,你很不错,回去盯着点,也许有收获。”
燕飞羽的话,柳云之清楚,犯案之人大多数来自熟人作案,回到春风楼,或许还能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与燕飞羽分道扬镳之后,立即返回了春风楼。
柳云之他不想看着一個可怜之人死在自己眼前而无法伸冤,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可是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