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那个人还是认出了自己，认出了自己这个曾经和他同台竞技的“高材生”。

他也过得很惨，自嘲是一个大龄孤儿，全家死绝，在前段时间还被一个苦心追求过的女人给放了鸽子，前期投入，包括感情和时间成本，通通打了水漂。

不过相比于王曦，他也已经过得很不错了，在单位里算是有车有房的金牌王老五，每次组织联谊都有他的份，还有很多教师之类的各个单位的职工顶着他这块肥肉。

王曦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被这个男人吸引了，这背后有爱情吗？都多少岁的人了？当然不会有，只不过是迟来的春梦罢了。

但是在他一次又一次费尽心思帮着自己跑遍各个部门的时候，王曦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跟一个少女一样，不可挽回地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

那一天，王曦在大学之后第一次化了妆，狠下心买了一套新衣服，在街边对着落地窗看了又看，调整了很久很久，才下定决心走到了于明的家门口——

但是里面没有活人，只有死人。

他自杀了。

遗书上说他患了不治之症，不能再麻烦组织了，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王曦不明白，她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她开始浑浑噩噩地继续打工挣钱，继续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去各个部门办理各类手续，填写各种表格。

但是这一次，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为她解释各种手续怎么办，各种表格怎么写的男人了。

她一个人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过着日子，直到某一天她头晕眼花，重重地摔倒在了流水线上，被传送带送到了刀片底下，一分为二，死状凄惨。

幸好不痛。

伴随着这样的感慨，王曦发现自己又一次坐在了充满了学生窃窃低语的教室里，在上着晚自习，甚至还有人操作失误把手机的音量的一瞬间放大，让女人杀猪一样的惨叫响彻云霄，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或者说刚才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之后的一切才是梦，但那也太真实了！

不对，应该只是梦而已！未来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她不断地对自己说。

你看，那个跳楼的穆灵不是没死吗！那个男人不是都吐血了吗！梦里可没有这种事情啊！

王曦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在做自己老爹的工作，给他灌输那个二把手不是什么好人的概念。

她也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了。

毕竟除了那个男人和穆灵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在朝着梦里的剧本走，包括她的班里有一对成了；包括班里那天有什么人请假；包括每天老师发下来的试卷，那些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是那个男人？还是穆灵？

王曦在窗外看着和穆灵成为了同桌的男人，想起梦里他和自己吃宵夜时痛哭流涕说没救下穆灵的模样，又看到他现在对着穆灵心花怒放一样的姿态……

她有了念想。

当然，不能直接上去问，在高中时段，在自己的智力最为巅峰的时期，她选择了邀请对方参加一次竞赛，和他有了充足的共处时间后，再一步步地试探对方，直到最后慢慢摊牌。

这就是我王曦的惊世智慧！

然而她压根就没想到于明完全不想去竞赛，她还以为如果于明也是做过梦的话，应该会更有上进心，更加有决断力，应该成为一个绝对的都市龙傲天，后面甚至还要修仙才对！

结果没有，他还是那个样子，摆了。

“曦曦！”女同桌很是油腻地拍了拍王曦的肩膀：“中午要不要出去吃啊？”

王曦一愣，随后一拍手掌。

对啊！你什么惊世智慧非要跟人家参加竞赛啊！直接喊他出去吃饭不就行了吗？！共处的时间一定要在竞赛的时候才能有吗？

王曦为自己那种患得患失最后选择了绝不可能成功的办法，用来拖延真相到来的心态，感觉到了万分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