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鹏问：“师傅，你打给谁啊？”

刘继昌烦闷地活动了一下脖子：“那天在小韩村遇到那位，高勇的侄子。”

“你找他干嘛？有事？”

“兴许是急事，兴许不是。”刘继昌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严队那边还没有信？”

黄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是还在跟村委那边协调。估计是在要居民的电话号码，做进一步的排查工作。”

刘继昌想了想说：“不等了，咱们先到近处去看看。”他一头钻进黑漆漆的巷子：“带枪了吗？”

黄鹏没挪地方：“没申请下来。”

刘继昌继续往里走：“那就别分开了。”他往里走了一段路，忽然发现黄鹏还呆在原地，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又怎么了？严队那边有信了？”

黄鹏回过神来，指着天空说：“师傅，好像起火了。”

“起火了？”

刘继昌抬起头，这才发现大王庄的东北方向，已经有一团烟柱不知存在了多久。

6

2010年10月17日清晨。又是雾气弥漫的一天。高勇和韩立东换了两身干净衣服，来到了柳安庄里。两个人墨镜口罩样样都没落下。他们来到了一栋向外出租的二层小楼这里。

韩立东问：“你觉得这方法靠谱吗？”

高勇说：“秦达不像是在说谎，金表我也看了，的确磨损痕迹很重，底下都掉色了。”

韩立东问：“你应该问个电话号码之类的东西，他说不知道，其实就是看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你就该等着我们上去给这种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高勇警惕地环顾四周，说：“问不出来你还想打人？他又不是杀人犯。”

“他们最近还见过面，跟踪秦达确实有可能找到秦腾，但是你还能折腾的——”韩立东欲言又止。

高勇淡淡地说：“无所谓了，正好这里还离你嫂子近点。以后你给我烧纸钱也方便，正好一次烧俩人的。”

韩立东有点不舒服：“用不用我再给你烧个花圈？再给你整个王八汤，给嫂子整个大蛋糕？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净挑晦气地说。”

高勇摸了摸扎手的下巴，竟然颇为认真地讨论起了死亡这个话题：“你说，人死了之后真能花纸钱吗？”

“咋？你还指望我给你烧真钱？”韩立东眼睛一瞪。

高勇一撇嘴：“真钱就免了，你给我烧个别墅，再配俩丫鬟，我也就当你有这心了。”

“得瑟！还丫鬟，用不用再给你弄个二房？”

“那还是算了。”高勇难得笑了一声：“丫鬟也算了，你嫂子心眼小，就烧个别墅就行，有一点啊，别墅一定要大！”

“到时候我亲自给你扎！”韩立东也笑了。

十分钟后，一个人影从雾气中钻了出来。

“你们就是来租房的？”房东有些意外地看着两人。

高勇顺着话说：“是啊，电话里不是说了吗？两个人。”

房东点头说：“我以为是夫妻呢。”

韩立东从身上拿出笔递给高勇，房东也顺势拿出合同：“要租多久？”

高勇估摸了一下：“一个月吧，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这么短？”房东有些不悦，合同有了收回的意思：“这都不够费劲的。”

“确实是短了点。”高勇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说几个月起租？”

房东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吧。”

高勇看了一眼韩立东，把笔交给他：“三个月，那还是你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