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稚气未退的少年，他的右手臂上贴着一条龙。项链戒指一应俱全，不过全是铁的。

王建身子向前，眼睛眯起，像是一只正准备捕食羚羊的老虎：“你们三个去他厂子收过保护费，李成翔不给，你们就扬言要杀他全家！这话我没说错吧？”

少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大哥，我跟他有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年轻闹得凶，现在都拖家带口的，谁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啊。”

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变态杀人犯和他确实不怎么沾边。

……

刘继昌坐回了座位。和传闻中的基本相符，李成翔生活作风没有问题，厂子效益好的像印钞机，和他有利益牵扯的人太少。

而和他有过节的。家里头有钱像是能雇得起杀手的，压根犯不上为那点小仇杀人。过节大一点的，又都是个人，还是很久以前，而且他们根本没钱雇杀手。

目标行动果断，动作干脆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这种人估计也不会相信雇主画的大饼。

王建从审讯室出来，那张紧绷的脸一下子挂满了疲惫：“一上午了，什么有用的都问不出来。”

刘继昌揉捏着额头：“其他有关系的，都传唤过了吗？”

王建从身上掏出一个本子，两人一起围了上去。

笔录上，一共写了四个人名。孟子明，杨方英，李尔臣，钟海。

以下是有关于孟子明的笔录。

问：案发凌晨你收到了李成翔的短信，信息内容大致为外出探亲。这个情况属实吗？

答：属实。

问：李成翔和工人相处如何，有没有冲突？

答：没有。工厂效益好，李成翔给出的工资高于其它工厂。而且他人好，从不克扣工人工资。

问：你为什么连续多天没有联系李成翔？你对他忽然提出外出探亲的行为没有感到可疑吗？

答：不联系他是因为，害怕他质疑我的业务能力。探亲行为他之前也有过，因为他母亲住在老家身体不好。

问：案发之前，李成翔有没有异常，例如要见客户等。

答：没有，李成翔照常下午四点回家。没说过要特地见什么人。

问：你能描述那一天的经过吗？

答：李成翔上午例行到工厂送早点，检查工作，因为电机异常，他和高勇在7号机前待过一段时间，期间他训斥过工人赵鑫源，不过这种事不少见，我还和赵鑫源谈过这件事，他情绪稳定，认错态度良好。下午两点李成翔到工厂。巡视一圈没有异常后准备离开，这时何娟打电话过来说狗的主人找到了，他便带上狗一同回家。

以下是有关于杨方英的笔录。

问：你为何没有对李成翔发送给你的信息起疑。

答：李成翔不止和我一家有合作，工厂活特别紧的时候，他会订一些高档点的餐食，用来提高工人积极性。那天他发的短信就是按照这种说法来的，所以我没起疑心。

问：你在案发前一天，有没有在附近看到可疑人员？

答：没有。

以下是有关于李尔臣的笔录。

问：夫妻关系和睦吗？李成翔或何娟是否有过出轨行为？

答：夫妻和睦，没有出轨行为。

问：李依波在案发前和你通过电话，你们聊了什么？

答：她问了问我老伴的病情，问我的感冒好没好。

问：你们经常和李成翔他们联系吗？

答：三五天左右联系一次，有时候十天半个月联系一次。一般是他主动联系我们。

问：你有没有仇人？

答：没有。

以下是有关于钟海的笔录。

问：你是否长期在钟海木业？

答：我住在那儿，基本不外出，生意不好。

问：你在案发前后有没有见过可疑人员？听到过可疑的声音？

答：没有。

问：案发当天，李成翔回家时，有没有异常？

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