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韩立东才回过神来:“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啥事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吃饭吧。”高勇抿了一口可乐,低头夹菜。
韩立东不乐意了:“你别看我混成这样,有啥事你就说,能出的力我绝对不含糊。”
高勇原本想拉着韩立东一起调查周忆家的案子,他也不要求韩立东能出上力,能在自己犯迷糊的时候拉自己一把就够了。
可现如今两人身上好像都有绊子,一个犯起迷糊来往河里跳,一个犯起毒瘾来往楼底跳。
“你知道那个周忆家,落水那事吧?”
“知道啊,你跟我说的,那张调查报告我还看过呢。”
高勇说:“我把那张调查报告给她看了,她不接受,还朝我喊救命。”
韩立东说:“越说越邪乎了,你咋知道她不接受?”
高勇用手比划着:“我把调查报告扔水里,有条大鲤鱼顶着它又给我送回来了。”
“你没拿我找乐?”
韩立东有些不信,但高勇却在这时灌了一口可乐,眼神中有无限的烦闷。
是啊,谁还会闲着没事找我的乐。韩立东叹了口气,说:“那你想咋办?孙倩不是凶手,她姥姥姥爷也不是,警方又把案子性质定死了,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就是想查能往哪里查?”
“那只劳力士!”高勇把可乐摔到桌子上,发着狠说:“一定有诈!跟你嫂子那会儿一样!”
韩立东说:“这不都是猜测吗?现在科技老发达了,那法医一上手,你就是把毒戒了,他都能知道你吸过多少年的毒。那女鬼要真是被人扔水里了,法医能鉴定不出来?”
“鉴定?”
这话好像点醒了高勇,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刘?吃了没?”
“你有事直说,我这边忙着呢!”
电话那头的刘继昌似乎正在街头,人走车过的声音很明显。
“先别挂,你告诉我件事行不行?”高勇的声音有点乞求的意思。
“你看我干什么!看路!我脸上有花?”电话那头的刘继昌好像在训斥谁,接着又对高勇说:“有屁快放!我挂电话了啊!”
高勇赶忙说:“就是那女鬼,不是,是周忆家,那女孩,法医给做过尸检了吗!”
刘继昌急匆匆地说:“做什么做,她姥爷拦着不让做!”
“不让做你们就不做?”
“溺死的可以不做尸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孙建国有不在场——来了来了!他过来了!”
电话戛然而止。
一旁听到全程的韩立东嘟囔一句:老东西还知道装装样子给别人看。
高勇面带尴尬:“看来咱们还是得从那只金表查起来了。”
韩立东顿时头大:“哥,咱能别这么不切实际?20万的金表啊,警察估计早都送到人家里去了!”
高勇说:“警察送不到,那只金表的号被特意抹平了。你说戴金表的能是个好人?”
“口说无凭,咱得讲——”
韩立东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他那早已只对毒品感兴趣的大脑在这一刻,疯狂且急速地运转。
2
14日上午9点半。刘继昌站在单面玻璃前,观察着嫌犯的一举一动。他的同事王建,正用一口严肃且洪亮的声音例行询问着每一个犯罪嫌疑人。不过王建并不总是用这种压迫感极强的声音,面对一些柔弱者时,他做得更多的是照顾对方的情绪。
“10月3号晚上6点到12点,10月5日晚8点到10点,你在哪里?”
“哥,人不是我杀的,我跟他没关系啊。”
嫌疑人答非所问,她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上画好的妆容有两道泪痕。
王建缓和了语气:“你丈夫说你在厂子里,但工人说没见过你。另外,有人还透露过被害人曾经欠过你一笔货款,但我们查过你的流水,李成翔应该和你没有利益纠纷。这你怎么解释?”
“那两天晚上我在酒店……谈生意,对!我在谈生意。欠款,是我把钱给了我弟,他结婚要用。”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玻璃,王建立刻表示,信息绝对保密。中年妇女这才不情不愿地说出了真相。
……
“你跟他打过架,公安系统里还有你寻衅滋事的记录,上面记着你两个月前,半夜去他家扔过臭鸡蛋。”
王建瞪着眼睛,死盯着对方。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犷的中年男人。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沉甸甸的。
“警官,真犯不上,我跟他有仇是因为他家狗咬了我家的狗。我报复最多就是弄死他家的狗,弄死人那算什么事?”
……
“我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