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坐回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神情肃然,看着她:“夫人,我给你讲一讲侯爷的故事吧!”
叶清歌挪了挪身子,放下手中的兔儿,回望着她。
她垂眸看着茶盏上方的袅袅水雾有些出神,缓缓开口:“曾经的武安侯府世子,也就是如今的谢小侯爷,那也算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他自小就天资聪颖,十分得太后和圣上的喜欢,圣上甚至多次当着朝臣的面,戏说要是谢长云是他儿子该多好........可此话一出,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有意。”
可以想象,当时的武安侯府是多么的风光无限,从宫中迎娶了一位公主,又嫁入一位娘娘,这等荣耀,怕是全京都再无第二家了。
“这小世子代表的可不止是他自己,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见叶清歌不语,她又继续说道:“圣上同张贵妃有竹马之谊,全都城无人不知,对谢家的器重更是无人不晓,虽说当时储君已立,可众皇子都还年幼,日后有无变数,谁也不好说......”
叶清歌终算是明白,谢贵妃母子与武安侯府为何如此疏离了。
绯烟顿了顿,微微蹙眉:“北境那场大战后,谢家只剩了小侯爷一个男儿,他在圣上寝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求圣上给谢家一个公道,何为公道?太后掌权外戚干政,圣上拿什么为他主持公道......”
“那后来如何了?”
叶清歌想知道的是谢长云为何会甘愿隐藏十余哉,为何会成了圣上的暗卫?
绯烟似乎看出叶清歌来了兴致,脸上又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笑容:“圣上和他做了个交易.....圣上会帮他复仇,哪怕没有证据。但他此生必得为圣上效力,行他不便行之事,不能显露于人前.......”
“说道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圣上的,他这个人,他的亲事.......都由不得他......”
“什么叫由不得他。”
叶清歌微微蹙眉,他们的亲事不是形势所迫吗,不是哥哥嫂嫂一手促成的吗,和宫里那位又有何干系?
绯烟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问。
“叶清歌,你可曾想过,侯爷与你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巧合,张家和太子如何会那么巧,同时逼婚,柳家为何又恰巧及时为你们牵线......”
“你从来不觉的有什么蹊跷吗?”
叶清歌垂眸不语,手指紧紧的攥紧了衣袖。
蹊跷吗,她还真没发现。
她不愿相信所有的机缘巧合全都是精心谋划的,她不信谢长云的演技竟好到如此地步......
绯烟见她眸色凝重,似乎是听进去了,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知道叶清歌聪慧,一点就透,她也不想费那劲去和她争来夺去的,用形势来逼人,岂不是更加省事。
她便说的愈发来劲:“不是什么注定的缘分,只因为你是叶家女,圣上和侯爷需要你叶家而已。”
“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你当真以为我会忍气吞声,把这侯府主母之位让予你?”
叶清歌沉吟片刻。
忽而抬眸对上她的眸子,目光尖锐,淡淡道:“你今日来,不会就想同我说侯爷旧事吧?”
绯烟愣了愣,没想到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强装镇定,嫣然笑道:“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无需拐弯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