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启,冰雪渐渐融化,枯枝上的嫩芽渐渐生发,死寂一般的初春渐渐有了些生机。
叶清歌斜倚在窗前看着院中小丫鬟们扫着残留的积雪,雪虽停了好几日,可依旧冷的刺骨。
“姑娘,春寒料峭,小心着凉。”丹琴抱着几匹素布过来 。
杏儿也凑上前来:“可不是,姑娘自从去年开始身子就单薄了许多.....”
几人正准备为静怡缝制春衣,从前杏儿还会劝叶清歌,由自己来替她缝制,可静怡师太放着绣工精湛,针脚细密的袍子不选,反而选了姑娘做的。
也颇为感叹她们师徒情深,毕竟姑娘那一手女红做的,犹如五岁孩童.......
自那晚之后,侯爷也很少来碧水居了,两人虽相敬如宾,却又形同陌路人,田嬷嬷整日不是摇头,就是唉声叹气,叶夫人交代她的任务恐怕也要落空了。
叶清歌主仆几人却是乐得逍遥,她虽没有那么轻易就放下,可不得不放,未来的路还很长,日子还得继续,她也不能日日指望着谢长云过活。
如别府后宅怨妇那般,整日以期盼主君驾临为乐…….
一开始丹琴杏儿还会愤愤不平,没事就让小丫鬟去打听绯烟和谢长云的动向,后来看自己没什么兴致听,她们也就不再去听了。
看着丹琴杏儿开怀的模样,她也释怀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正在此时,李嬷嬷神色匆匆前来,来到她身旁躬身行了一礼:“启禀夫人......宫里的赐婚的旨意下来了......”
见李嬷嬷神色异常,吞吞吐吐的模样,便知道没有什么好事:“说吧,旨意怎么说?”
李嬷嬷抬眸瞄了一眼叶清歌,见她气定神闲,一会品茶,一会吃点心,面色如常,这才开了口:“宫里说绯烟的父亲随圣上出征,念其救驾有功,便把她封为了怀宁郡主,还……还把她赐与了侯爷为妾........”
叶清歌冷笑一声:“还真是贵不可言的贵妾,堂堂郡主给侯爷做妾岂不委屈了她?”
李嬷嬷不知如何回她,垂下眼眸小心翼翼说道:“夫人,张姨娘已在院外候着,按规矩她该给您敬茶,可要让她现在进来?”
“进来吧!”
“可侯爷也说了,你不想见可以不见,不必理会她!”
叶清歌浅笑道:“堂堂郡主,我怎么能让她吃了闭门羹,岂不是让我叶家女儿背负善妒的骂名。”
“是老奴考虑不周了......老奴这就去准备敬茶事宜,只是侯爷说他事忙,就不过来了…..”
李嬷嬷欲言又止,说完便退了下去,不一会的功夫就领着绯烟进来。
只见面前的女子容貌艳丽,笑颜如花,穿着一身红色礼服,步态婀娜的走到叶清歌跟前,行了一礼,却并未下跪,接过李嬷嬷手中的茶盏双手递给叶清歌:“妾身张氏见过主母,特奉上清茶一杯,愿夫人福寿安康!”
“张姨娘,你今日这一身穿的可不合规矩,还有,妾室拜见主母的礼数没人教过你吗?”丹琴毫不畏惧怒斥道。
哪怕她是郡主,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绯烟闻言莞尔一笑,语带讥讽:“夫人见谅了,不是妾身不想跪,只是按规矩皇室郡主除了跪圣上太后和父母,可以不必跪任何其它人,至于这身红衣,可是太后赐下的,妾身不敢不穿啊......”
“罢了,怀宁郡主的这杯茶我可受不起,你请回吧!”叶清歌摆了摆手让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