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一章 孤胆英雄(1 / 2)匡露的日常首页

一个其貌不扬的短发塌鼻子大妈此刻化身为领头人,带头让我们密谋给箫迪解绳子,她平常喜欢呆坐着怪笑,长得有点像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她不喜欢说话,一说就说她和她孩子的那些陈年旧事,我们常常对她敬而远之。

据祝云霄大妈说,塌鼻子大妈中年丧子,家里没有了支撑,丈夫厌烦她不厌其烦地说孩子的事,也不做事,再加上有亲戚说她病了,是心理疾病,就半厌烦半惋惜地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来了,毕竟,她之前有工作,有医保可以报销一大半,她们家孩子出事有一大笔补贴费,所以她丈夫让她离得远一点,耳根子清净点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祝云霄大妈毒舌地说道。

箫迪控诉医生、控诉丈夫、控诉这个世界不停地说,不停地叫,已经叫累了,躺在床上很虚弱,塌鼻子大妈给了我一个眼色,摆了摆手比了个“过去吗?”的手势,没睡午觉的我就接收到了,蹑手蹑脚准备往箫迪床那边去。

祝云霄大妈拉住了我,小声对我说(尽管她大嗓门,小声也很大声,可只顾着玩手机的护士有意识地忽略了这一幕):“(塌鼻子大妈)她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整天到神神叨叨就想着给别人解绑,后来自己被绑有人同情她一下吗?你也想像她一样?”

“可箫迪是我朋友。”我对祝云霄大妈笃定地说,在这几天,箫迪很照顾我,借给我洗澡的香皂、帮我梳头、帮我整理衣服、帮我喝退另一个床新来的歇斯底里的病人,我觉得她像是我的一个大姐姐一样。

“朋友,这里有朋友吗?大家都是疯子,只关注自己的事,没有谁会真正在乎谁。”祝云霄大妈有时候活得很透彻,忘却了人世间的情和爱,只在乎实在的奖励与惩罚,也许精神病院是个小世界,或者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我们病了,却也没病。

“我还是要去。”我当时感觉我像个决绝的英雄一样,维护我认为对的事情,维护我所谓的正义,当然,夹杂了一小部分想表现的私心,这样观察我的苏乾懿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好女孩,我大部分的决定还是为了箫迪。

我天真地帮箫迪解开了绳子,箫迪并没有感觉轻松一点,护士反而惩罚我们绑着绳子躺在床上,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护士先把塌鼻子大妈绑在床上,绑上了手脚,不让她吃午饭,对我的惩罚是比较轻的,等我吃完午饭,象征性把我双手绑上,双脚还是留下余地的,让我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

午饭期间,我没有同情塌鼻子大妈,给她带饭,因为护士不怒自威的样子挺可怕的,我有些恐惧,像犯了错误的孩子,护士又把箫迪重新绑上,对我们说“一天天的,尽不让人省心,你们这是在害箫迪,她以后只会更加被针对。”

我那时候的记忆挺好的,第一天就在床头的病例卡片上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和床号,我虽然心系苏乾懿,但对病房里每个人的观察都细致入微,现在时间隔得太久都忘记了,可那时真的是投入百分之百的感情在生活。我在医院每天都勤劳地自己洗衣服短裤袜子,跟在家判若两人,我把医院当作学校,历练自己,让自己成长。

可我突然发现,医院的规则不是勤劳地女孩有福享,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甚至更加复杂,有碰到医生的好坏、家人重不重视、性格乖顺与否、能否服从的军事化训练基地,医院很多人都带有偏见,带有色眼镜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