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邵秀珍掉头骑得飞快。
吴琅愕然,自己连声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呢。
转头看看下了县公路的道,曲里拐弯,羊肠小道。
连大队上里的人都不愿走这条道,更何况大队外面的人了。
吴琅扛上麻袋,轻车熟路地走下县公路。
约莫十来分钟的功夫,便绕过了西山南麓,出现在篱笆院的门口。
老槐树下。
狗蛋破天荒地没有缩在他娘的怀里放懒,正蹲在地上拿树枝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
颜丹宁手捧着数理化自学丛书,不时地瞥上一眼。
写的对,就肯定地嗯一声。
写的错,就停下来,指出错误。
只有花寡妇没什么事,正捧着一海碗的热水,和另一个空海碗,来回哗啦啦地倒腾。
吴琅放下麻袋,一屁股坐下。
口中顿觉饥渴难忍,就见花寡妇把水递过来:“刚好喝,赶紧润润嗓子。”
吴琅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碗。
喝完就见狗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顿时恍然:“我喝了狗蛋的水啊?”
杨狗蛋心下稍霁,花寡妇却轻描淡写道:“我再给他倒就是了。”
吴琅却问:“渴了,怎么不给狗蛋切个西瓜?”
这话问完,吴琅才知道这话多余问了。
这年头,在不花钱的事情上,作为亲邻,可能没什么边界感。
像是花寡妇带着狗蛋,直接就在自家竹席上睡了。
但在花钱的事情上,却是边界感十足。
归根到底,还是大家伙都不宽裕。
吴琅买回来的西瓜,就只能由他这个主人亲自出面招呼招待。
“走,狗蛋,打水浸西瓜去。”
狗蛋兴匆匆之余,却还不忘跟颜丹宁说一声:“颜老师,我回头再接着写。”
颜丹宁也是和颜悦色:“去吧。”
吃完了西瓜。
吴琅先去西山放了下套子。
眼瞅着就是周日了,这套子得提前下。
宁愿逮到山鸡,放在家里喂两天粮食。
也不能临时捉不到着急,放了谭姐家的鸽子。
这是做人的信誉问题。
打山里回来,简单自家对付口面条,便继续埋头攒车。
这一攒,就到下傍晚了。
吴琅抬起头来,才想起该去山里收套子了。
一路轻车熟路地来到山里,寻摸到下套子的地方。
好消息,套住了三只。
坏消息,其中有一只被什么动物撕成了两半,只剩半拉了。
吴琅蹲下来端详,看这伤口,八成是黄大仙干的好事。
于是解下那半只,丢在一边。
顺带着把另外两只完好的解开装走了。
既然黄大仙没把三只一并带走,那他留下这半只,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只是经此教训,明儿再不能忘了,平白让山鸡受罪,金钱损失。
转眼到了周日。
吴琅睁开眼,就见幺妹坐在床前问他:“哥,你咋睡到这边了?”
这边自然是指花寡妇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