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火红火红的,强烈的阳光像是射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无论向谁扫过去一眼,都会被刺得睁不开眼。姐姐在楼下等我,那天她美极了;她穿着粉红色带有黑白斑点的长裙,嘴唇粉嫩,眼睛比往常大一倍,滴溜圆的看向我。那时她正倚在门边的电动车上,低着头抬向我的眼睛。
‘上来吧’她细腻温柔的说。
我不无惶恐的跟在她的后面,问她今天要讲什么书;我向她要一些有故事的书,这样我才看得懂,还说有机会我也可以讲书,我《西游记》讲的就不错。她默默在前面走着,仿佛没听到我说话一样,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阁楼。
到了阁楼上,她在最左边最上面的书架上拿出了一本毛姆的《人性的枷锁》来。
‘小生,过来呀,看过吗’她指了指书的封面,我摇摇头。‘我读给你听啊!’她兴奋的装模做样般捧起了书;一字一字顿挫的发出纤细透亮的甜美嗓音。她靠在一边的墙壁,坐在地板上;我在她的身边默默的望向她手中的书。心里涌起无限的遐想,跟以往的幻想不同;这次我感到更加的真实,更加接近生活的渴求。在充满烦躁的夏天,我隐约的感到烦躁不安。
她读了一阵便说要去卫生间,我便自己拿起书来自顾自的看起来,这真是奇怪,一个英国人将一个人的一生用更加现实与艰涩的方式讲了出来;让我感到英国跟我们也没什么不同。不一会儿,她回来了,却是疲惫不安的在我的眼前,脸上布满了焦虑,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心般踉跄的站在我面前。眼神似乎在望向我,又似乎在望向更远的地方,她穿透了这面墙,看到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我急忙站了起来,心里却慌了,脑袋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见到我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正当被弄的莫名其妙时,脑袋又是一片模糊;她松开了我,又向我靠近,两个人的嘴唇近的快贴上了,我们双眼直视,我第一次如此靠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像是要向我所说着什么,她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悲伤,泪水使她的眼睛更亮了,像是深海中闪熠的珍珠。我连忙后退,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又是一连的不知所措,我仿佛被人打倒后,无助的望着胜利者等待着将施给我的惩罚。她还在原地没有说话,我看了她几眼后,就下楼梯跑出了昏暗的阁楼。
而后接连几天,我们都没有见面。她那眼神中的悲伤使我难以忘怀,每当想起我的眼神也充满了难受;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我想着应该送她件礼物。可我没有钱,但我想我送的东西应该与众不同,我要把世上最难得,最独特富有意义的东西送给她。这样才能表达我心中的千万分之一。可是什么东西最为珍贵呢,就这样,我又踏上了寻求珍贵礼物的旅程。
这几日,我看上了阿生家的金黄色发卡,它在抽屉里一闪而过,蝴蝶般的身形像是一眨而飞走了;这便是我找寻许久的独特的礼物啊!于是我向阿生提起了此事,他并不以为然,只当一个笑话走了。我知道,我终将要破除万难,勇于直面这份感情。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这件仿佛为我设备的宝物。那几天,阿生在的日子身边少不了我的纠缠,引得小庆也为我劝阿生。我知道此事多少对不起阿生,可我为了我的爱情不得不这样做,在烦躁的夏天,终究不明白发生了多少事。
阿生本就是内敛文秀,禁不住劝的人;几天后,他答应我了,要将它拿出来给我;我开心之余决心日后会补偿我的好兄弟阿生。阿生说那是发卡是他妈妈的,可是她总是将它放在抽屉里,从未见他妈妈带过,也并没注意过它。这些东西就那样放着放着,直到和看得见看不见的藏在某处了。对于如何取得,阿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说他不能向他妈妈明说提起;而是要悄无声息的拿出发卡,送到我大姐姐的头上。我一想到大姐姐头顶着它,便心花怒放,喜不胜收;把在一旁的啊阿生愣在原地,很久才抽回神来。
阿生自然担当起偷发卡的重担,我相信他,就想相信我自己那样。在我以后的余生,阿生跟小庆可爱活现的情景也同样躺在我常能看到的地方,那是在不深的头脑里。阿生回家后,便在客厅打开电视,发卡就放在电视下面的抽屉里;这天正巧他妈妈休息在家;看到儿子回来便在一边的厨房为他洗水果。阿生见他妈妈背向着他,忙蹑手蹑脚靠近电视,拉开抽屉拿去发卡,金黄色的发卡在里面十分显眼。‘阿生!’妈妈在后面叫他,阿生慌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将双手放在背后;妈妈正走到他面前,将切好的水果盘放下,看着神色紧张的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