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认了罪,好,交给刑部。”
很快,禁军侍卫将陈充拖走。
文班之列,先前弹劾叶峥的余广暗暗追悔。
弹劾早了啊。
若此刻弹劾,必可给叶峥定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要不…再弹劾一回?
他内心的贪念蠢蠢欲动之际,忽觉一道目光悄悄落在他身上,他抬头一看…
左都御史赖名成。
一对上赖名成凌厉的目光,他打了个冷颤,整个人清醒过来。
……
叶府马车
“这事就这么了了?”叶峥多少有点提不上劲。
他生生在太极殿外等了…一个半时辰呢。
“陈充认罪之后,没人参你一个‘御下不严’,你自偷着乐吧。”叶重道。
“那我还检举有功呢。”
他话方说完,叶重的目光压过来。
“父亲,我是觉的,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劲没使上。”
“朝堂之争,哪回不是惊险万分?殿前对峙,已没了余地,如战场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回陈充一人把整件事扛下来,我等一些准备没用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叶重开解道。
“那此次丢失的军械、往日丢失的军械也不查了?”
“与你何干?”
“我南城兵马司的十副弓还在京营呢。”
“…”
“圣旨到~”
父子俩一共回家,马车才停,先两人一步的侯公公上前喊道。
父子不慌不忙,叫仆人摆了香案供桌,焚香后,才行礼听旨。
侯公公念了一通,大致意思是,叶峥勤勉尽责,南城百姓、商贾交口称赞,外加检举有功,赐了些绢布不提,让他也领了西城兵马司,官职不动,给他加了武骑尉的衔,官阶升至正七品。
“公公难得来,饮杯茶再走吧。”叶峥接过圣旨,叶重笑道。
“不了,不了,叶统领。”侯公公连连摆手。
“我送送公公。”将圣旨放到香案上供起,叶峥送其出大门,在其上马之际,塞了张一百两的银票。
“小叶大人太客气。”
“应该的。”
重进府,仆人已经香案供桌什么的收拾妥当。
叶峥和叶重进书房。
见老爹脸色有点阴沉,他爽朗一笑,道,“父亲,不必忧心,好歹升了官呢。”
叶重看了小儿子一眼,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又叹道,“咱们这陛下啊…”
因检举有功而升迁,于为官非长久之道。
百官之间,难免留个‘邀宠求荣’的骂名。
“这不正好,就是要京都城所有都知道,叶家是陛下的人。”叶峥再道。
叶重想想,也不再纠结,对小儿子笑道,“你也莫觉的自己得了多大的好处,原领西城兵马司那兵马司副指挥使劳利的叔父在礼部,是太子门下。”
叶峥:老登你坏事做尽!
“要这么给老二送助力?”他颇无奈道。
虽然都是有毒的红苹果,暗中标价的馈赠。
叶重摇了摇头,叹道,“圣心如渊呐…”
会意地颔了颔首,忽想起什么,叶峥猛抬头,看向老爹,“父亲!”
“怎么了?”望着小儿子隐隐紧张的双眼,叶重懵了懵。
“父亲,劳利不会也叫鉴查院抓走了吧?”
叶重思绪先顿了下,领会之后,不禁深深看了小儿子一眼,“这…是要遣人去问问。”
……
广信宫
凉亭之下,李云睿饮茶读书,十分闲情逸趣。
“殿下。”
女官拨开侧面的帷幔,到了跟前我,一阵私语。
李云睿轻笑了声,“革职徒刑可不够。”
“只他一人,还是…”女官低声问道。
“一个不留痕迹太重,做成畏罪自尽吧。”李云睿再拾起书,读了两行,忽又道,“你说,陈充是不是该感谢我,待日后事发,牵扯不到他,也牵扯不到他家人。”
“叶家那小子也得感谢我吧,以后他只能慢慢做个孤臣,武班之中,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女官认同地俯身点头,“殿下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