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眼中的期待让叶重笑了笑,他岂会不明了?
“时至今日,以你的修为,天下压的过你之人,或不过双手之数,这些人,有人偏安一隅,你若不去犯他,他不会贸然出来;有人陷在俗世里太深,各方掣肘,对你动手,怕要衡量许久。”
“因而不必预期太过,你一个从七品的兵马司副指挥使,奢望多高品阶的武者充侍卫伴左右?你宫叔禁军副统领也不过八品。”
老爹前头的话,叶峥同意一半。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最惜命了,这世上有一个可以杀他的人,他心中都有个提防。
只是…他轻易死不了就是了。
“是八品上。”叶峥纠正后,又道,“说起来,有些时日没去宫叔那,过几日去看看他。”
叶重不知怎地,忽然沉默,少许,他似轻叹一声,“他啊,你是该去看看,不过…”
他陡地停下步子,目光郑重,压向叶峥,沉声道,“你心底那些话,不必与他说。”
叶峥拧了拧眉,这…
演武堂
“公子,我姓温,单名‘笛’,七品箭手。”
这人身高七尺开外,稍逊叶峥一点点,双手骨节分明,大拇指、食指、无名指,或指腹,或第二节,均有茧子。
叶峥轻轻点头,看向另一人。
“公子,我叫钟离,八品,善轻功、毒、易容。”
这人身高约莫七尺左右,比温笛样貌还平凡些,扔进人群之中,难再辨认出。
乐呵呵的,十分和善的样子。
“此刻已然易容?”叶峥问道。
南市细柳巷刺杀之事,京都府也不知查没查出个头绪,那刺客便善易容。
“叶师长、公子当面,岂敢。”钟离拱手道。
叶峥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把这张脸深深烙进记忆。
这时,叶重道,“我所选这二人,温笛原为江南路军的军士,钟离是你范世叔送来,未必在作战中给你多大助力,情报、侦查等方面却必可助你一臂之力。”
叶峥看向二人,抱拳笑道,“二位,往后诸事,少不了仰仗二位。”
“公子客气。”
“敢不为公子竭诚效死?”
温笛到底军伍出身,还朴实些,这钟离真是…
这才见第一面,就竭诚效死了?
叶峥笑笑。
钟离在他、温笛和叶重的目光中,同样笑了笑。
嗯,又发现这人一个特征,脸皮厚。
“他二人会以‘弓兵’的名头进入你所辖南城,不必担心指挥使潘启会调走他们,副指挥也时有武勋子弟捐官为之,家里派两个得力之人护一护,十分寻常。”
叶重这波,给小儿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谢…”
“少说这些,记住我的话,多用点心。”小儿子才拱手,叶重将其呵止。
说罢,他阔步离开。
叶峥看向二人。
两人没因他年幼,在叶重离开后,表现出第二幅模样。
但叶峥知道,暂时而言,这俩与他多似雇佣关系,想用的得心应手,还有一段路要走。
“钟离,我后日上任,劳你跑一趟,明天酉时之前,我要看到南市各酒肆、茶肆、勾栏等铺面的主家或其背后之人诸况,还有,南城各处,是否有街道坍塌、有沟渠壅塞,也做个汇总,事务多,你多费心。”
说着,他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两锭十两的银子,递给钟离。
手下与侯公公一通,不好一下把薪酬拉高,慢慢地增加薪酬既有助力刺激手下,激发其动力,也有助于培养和谐的雇佣关系。
后者脸笑成朵花,“为公子效力,谈何辛苦,应该的,应该的。”
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不慢。
一旁的温笛看的皱了皱眉,并没发作。
叶峥将其神色变化纳入眼中,忽神色一肃,“咳,钟离,有件事注意下。”
方笑呵呵的钟离脸色一闪而过的僵硬,莫不是…
他立觉这银子烫手。
却见叶峥又展颜笑道,“以后公务之时称官职。”
“明白,明白,指挥使大人。”钟离立谄笑道。
“嗯,去吧。”叶峥老气地点了点头。
很会来事嘛这人,把‘副’字给去了。
八品呢,怎么就沦落到要给他这般武勋子弟做‘护卫’?
“公…副指挥使,我等皆领叶府薪俸,又领一份‘弓兵’军饷,您何须再与他银钱,这厮端油滑的很。”待钟离离开,温笛愤愤道。
“你知道他?”叶峥并不急接茬,反问道。
“他老师是鉴查院三处的主办费介,原也是鉴查院三处的人,后不知因何离开了鉴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