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息明显都有一丝秩序,不过蓝岚并不打算立即坦白,“神医真是玲珑剔透,不知,小人哪里露馅了?”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是谁的人?”祝卿好也不想拐弯抹角。
“自然是,神医,你的人。”此刻蓝岚还想着继续敷衍,毕竟计划才刚刚开始。
祝卿好自然是不信的,组织上的人明确表示过不会派给她增援。眼前人又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绝对有蹊跷。更何况,她昨日便得知,刺杀事件又有一人被俘。这两件事的重合时间,难道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没等祝卿好继续追问,便听见眼前人一声嗤笑:“神医,不信?”
若非她看不见,祝卿好真想让她知道自己翻白眼的无语。
“放心,小人是来帮您的。”说着,还不忘释放一下个人魅力,“莫非是觉得小人能力不行?”
“合格的细作,怎么能轻易暴露身份呢。”除非她别有所图,这是祝卿好唯一能想到的,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
“呵,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至少迄今为止,只有您察觉到。”
这种阿谀奉承对祝卿好无效,蓝岚说着开心。
“裴兆勋呢?”祝卿好对裴兆勋的洞察能力还是极具肯定的,于是半信半疑地试探。
“并无不妥之处。”蓝岚能感觉到,尽管初见他的警惕心很重,但很明显更多的是紧张。
“你确定?”失明之人所言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蓝岚虽然看不见,但有五感极为敏感,能够借此察觉到周围的不同。于是,她顺着耳边听到的声音,正对祝卿好,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一动作,与昨日她给祝卿好的感觉完全一致。
这不得不让祝卿好屏住呼吸,轻轻挪动身体,与之视线错开。继而正常呼吸,蓝岚笑了笑,但还是顺着她刚刚的动作,完美地对上她的视线。
祝卿好这才相信,毕竟脉象不会骗人。
“不过,小人入宫发现另一件事。”
戛然而止的卖关子,祝卿好不吃这一套。于是借题发挥,以一种非常吃痛的手法抽出她体内的银针,蓝岚便要为此付出点小代价。
“好好好,其实是,昨日离宫的时候偶然听到几个宫女提及,因为太后去往离宫的关系,帝戊最近的态度非常之恶劣。”
乍一听这消息,没什么逻辑。
但是提到“太后”,祝卿好难免是要走神的,她们之间许久未见了。
虽然祝卿好什么也没说,但蓝岚能够明显感觉到她没有再为刚刚的事生气,想来刚刚的消息对她而言,是重要的。那么自己也算博得一个好印象,于是继续道,“陛下允诺,让我下次随丞相一同入宫,一起去往离宫探望太后。”
此番发言,让祝卿好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女子。能够为计划培养出如此伶俐的细作,很有组织的风范。一想到无支援,她还是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但不排除组织利用此人别有用途。她转而想起【卯】临时出现带来的那句话,复而细细打量眼前人。原计划的偏差开始渐渐回归正轨,冥冥之中,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她。
一想到入宫,祝卿好对帝戊的态度多少还是在乎的,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此事,匆匆赶来的裴兆勋敲响了房门。
“祝小姐,神医,裴某来迟了。”三声敲门声,裴兆勋来的时候没有碰上相家两位公子,一路上也算通畅,由下人引路来此。
“小裴将军,请在外稍后。”蓝岚此刻衣衫不整,从容中带着一丝惊吓。
祝卿好手上功夫也是麻溜,三下五除二就将她身上的银针系数取下来,下意识扔掉的动作突然停滞,重新铺开原本装有银针的包裹,然后极为小心地开始整理。
得到允许的裴兆勋还是等了一会儿,等蓝岚开门,他也只是拘礼但也没有进来。他就站在门外,门开的阔位足以看清里面的全况。
光这一举措,就足以让裴兆勋在祝卿好心里彻头彻尾打上一个标识——愚忠的木头。
“公事要紧,还劳烦小裴将军亲自前来,委实大材小用了些。”
“祝小姐客气,这是裴某应该做的。”
“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裴将军倒说的通透,做起事来怎么没令人觉着洒脱呢?”姗姗来迟的相宏宇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跟相宏彰师承一脉。
裴兆勋自知理亏,也不回怼。
薛英更是不会帮他的,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
“宇哥哥,小裴将军毕竟是——”
“zh,卿卿!”相宏宇此刻才意识到,眼前所谓的“祝家遗孤”好像并没有当初“祝家大小姐”的风范,这两日种种表现,无疑都在朝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看齐。这样的漏洞真的很难令人信服啊。
他想再细究下去,却也只是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蓝岚身后的祝卿好此刻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领悟地够快,想来她有她的计划。
确认蓝岚受诊的情况后,他并不打算多逗留。只不过,来的容易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昨日崔妙宜的态度稍许难过,这可让薛英犹记在心,自然也不想轻易放过。嫌恶的嘴脸也无疑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不过还是碍于崔妙宜的叮咛和父亲的嘱托,他没有多为难。在他离开的时候,碍事地碰撞他的肩,以表示内心的不满。
刚刚他们二人和薛英的过节可并不会因为裴兆勋这个小插曲而轻易过掉。
不过祝卿好并不打算在此多逗留,她今日还有两名问诊名额。
眼下,祝卿好都要离开,相氏兄弟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薛府了。
相宏彰离开之际,还不忘继续调侃,“薛兄,这九月初试可要加油啊。”随后还不忘提醒他,“神医今日还有两个名额,匀你一个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