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被陈恩调教得彻头彻尾。可以说是外圆内方，见仁见智的大智慧。

她看到杨姗进厕所，便起身离座，为老爷子倒酒喝，再给钱路满上酒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钱路，嘴，眼，脸同时说道：今天你陪老丈人开心地喝几杯酒，才不枉与他四个女儿好一场。

钱路看出了王凝的心思，如同一只和蔼的小狗抬头望向王凝，然后乖巧地举起酒杯对李文鼎说道，“岳父大人，小婿……。”

他想说一句抱歉的话，却又不敢开口，因而以俯首表示心底的歉疚之情！

王凝了解钱路，却替钱路说道，“爸爸，您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恕其曾错，看在他把孙儿给你带回来的情面上，宽恕他吧！”

说到此，王凝端起酒杯作陪：

“爸爸，我们早应该回来看望您！但由于这等事而延误，那等事脱不开身就耽搁了，但这一切并不是原因。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一直都在寻找时间。”说到此，她把杯中酒饮尽：

“过去的事若能挽回，便千百次地要挽回，而你我他却不能挽回，这就是您们老一辈常说：莫得后悔药！”

老爷子端起酒杯独自喝了杯中酒，他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懂。

王凝看到钱路一言不发，还默默地喝了起来。她知道钱路家的家训：说得再多没有去做便都是空话。因而，她将酒瓶放在钱路面前：“你给爸爸斟杯酒噻。”

王凝看到钱路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拿着李文鼎面前的酒杯倒酒，扭头就往卫生间走来。她轻轻儿推了一下门，但并没有推开，看来杨姗是悲痛欲绝，把自己反扣在里面了。

她安静地站着就那么几秒，实际上就是听着里面有什么声响。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她就什么也没有听到，于是轻轻儿地敲了两下门，“姗姗姐？”

杨姗站在镜子前，扭过头看了一眼门口，再次对着镜子擦眼泪，整理好乱如麻的心情，再次冲水，然后走过来打开门。

王凝用尿急拉稀憋不住嘴脸看了一眼杨姗，一边解裤子一边说，“都说萝卜吃多了放屁通气，我看就是胃胀拉稀。”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走向马桶，并秒坐了下来，嘴里放了一响屁，“真她娘的痛快！”

杨姗明白王凝并不是为了拉屎拉尿而来，而是为了看她在钱路身上有没有死心！既然王凝找上门生事，找上门找不愉快，她决定整饬这个女人。

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着王凝，一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模样说道，“记得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下着小雨，钱路下课回来…。”

学生时代就盯上了？王凝不敢往下想，于是问道，“下课？”

杨姗并没有因为王凝的提问影响她的回忆，而是四平八稳地说：

“记得那晚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外面下着细雨，但静悄悄的，他在外面摇晃铁门：开门，开门。”

“深更半夜敲门？”

杨姗见王凝拉不出屎尿难受了，继续有声有色地说：

“我穿着睡衣就出去给他开门，然后把他拉进屋里。”

“拉进卧室？”

“那天晚上我炖的羊肉萝卜汤，等牛歌下夜班回来吃，见钱路高大帅，日思夜想，惦记好几年，就把羊肉萝卜汤喂他了。”

“喂他？”

“还亲自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为他穿上牛歌的衣服。”

“脱下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上你男人的衣服？”

“天快亮的时候，牛歌夜班就要回来了，才让他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里。”

“萝卜炖羊肉吃着过瘾不走了？”

“色香味俱全！”杨姗指着门外，回味无穷地说，“他亲口对我说：我就喜欢这个味儿，一辈子都忘不掉。”

说到此，杨姗一脸的得意，转身拉开门，春风满面地走到桌前，挨着钱路坐下来。

李文鼎见杨姗从洗手间里高兴地走出来，肯定是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换了一副漂亮的心情。她握住酒杯看似平静而又坚定地坐着，实则是在迎接灰头土脸的王凝。

“岳父大人，”钱路举起酒杯，面色红润，但目光呆滞，声音模糊，他说，“您，您不应该这样对待我…。”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再说了好吗？”

钱路醉醺醺的样子问道，“说的倒是轻松，可知道我的痛苦？”

“都是我的错，”老爷子举起杯碰了一下钱路的杯子诚恳地说道，“对不起！”然后将杯中酒一口吞下。

“爸，您喝酒还是这么厉害，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