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路把钱获、钱放和王凝带到李文鼎四女儿家里,进门就看见李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大为吃惊,这是怎么啦?
但他并不接近轮椅,更不称呼老丈人,而是远远地站着,向李春了解情况!
前一年,老头儿摔了一跤,从此坐上了轮椅。钱路暗暗想:姗姗姐为何不告诉我?告知了我也不会来看这个坏老头儿。不!怕是姗姗姐见我娶了王凝有顾虑了。
李文鼎看见钱路站在哪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但是他高兴得热泪盈眶,于是叫道,“获获,你过来让外爷看看。”
钱获回过头看了看父亲和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王凝无声地点了点头,向钱获投去了勇敢的目光,“快喊外祖父。”
钱获才走到轮椅前,冷冰冰问道,“您是我的外祖父吗?”
李文鼎听到钱获的话,心差点儿摔在地上: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来看望我的。不过,他凭一把年纪稳住了阵脚,和蔼可亲地说,“外祖父年事已高,腿脚不听人指挥!”
钱路走上前没有叫岳父,却看着王凝说,“他是杨柳的爸爸。”
李文鼎注意到钱路并没有原谅他,并且还感受到钱路的愤怒。他认为当年的决定只能由自己来承担,因此对王凝说道:“姑娘,请坐!”
李春手里拿着茶走到钱获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不知怎样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担心钱获不认亲戚,因而只能尴尬地笑着,看着,站着。
“爸?”王凝把钱放交给钱路抱着,随后蹲下来握住老头儿的手,“我们带着孩子回来看你了!”
李文鼎的泪水哗啦一声涌来,泣不成声。王凝赶紧为他抹去泪水,“爸,对不起!是我们没有带带孩子回来看望你老人家!”
李文鼎难道不知道王凝在想什么吗?五女儿杨柳死了,她成了钱获的母亲正是杨柳在世。她就是他的女儿,对待他一样孝敬,所以才叫他一声父亲。
不过,他想起那些打工人回来说的那些话,对眼前的这个“女儿”刮目相看:她为什么叫我爸?她怎么拉着我这双老手不放?她为什么帮我擦去眼泪?陈恩调教出来的人真是不同凡响,可惜杨柳没那福。
陈恩的儿媳必须具备这样的心胸和智慧。她不是认干爹,而是做给钱获看,言传身教深得人心、渗入血液,获益匪浅!
“谢谢你来看我!”
“我们早应该来看望你了,但是钱获需要读书,放假了需要补课,所以延迟了来看望你。希望你原谅我们!”
补课是一种光荣。象征家里有钱,父母重视教育。但是在钱获眼里那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为什么要额外支付时间上外课呢?因而拉住王凝的手说,“妈,你起来坐着,别蹲在地上。”
王凝抬起头看着钱获说,“蹲在父亲身边是幸福!”
钱获到过狱中,得知王爷爷、邓奶奶正在狱中服刑,母亲每月探望一次,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母亲总是偷偷地流泪。
钱获随着蹲下来,握住李文鼎另一只手,“外爷您忍心失去您的女儿吗?”他伸出手指,“四个啊。”
李文鼎毫不掩饰地说,“我要生个儿子。”
“儿子女儿一样嘛。”
“不一样!”
钱获很清楚奶奶重男轻女,那是因为她当兵,上过阵,冲锋陷阵正是男儿冲锋陷阵。所以,奶奶才会出现“重男轻女”。这李外爷为什么重男轻女?因而问道,“如果外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会一直生下去吗?”
“一直到有了儿子。”
“外婆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应该说:她的果断超过了我。”
“为什么?”
“祖上没男孩,辈辈人找上门女婿。直到我这辈人,总算生了一个男孩,爷爷奶奶说:咱们家里香火不该绝,还有能生男孩!”
“不是你们想生男孩,而是依顺父母、祖父母对吗?”
“没错!”
钱获蹲着改跪在地上,问,“外爷,孝顺是不是一种犯错?”
李文鼎知道钱获问的只是某一个侧面,对另一面并不谅解,两方面具体的情况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因而说道,“当年不遗弃她们就没有杨柳和赵丽。”
我奶奶是大爱,李外爷属于小爱,大爱和小爱都是爱,只不过他们爱的方式不同。当初政策吃紧,外爷外婆还要“顶风作案”,只为满足长辈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