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愿望看似冷漠、无情,惨无人道,其实是一片孝心,自古忠孝两难全。因而问道,“五姨娘、七姨娘、八姨娘她们还好吧?”
“她们都挺好的。”站在旁边的李春接过来说道,“她们从外面打工回来过年,现在在家。”
“八姨娘会回来吗?”
李春低着头说,“她体弱多病,不会回来。”
就在这时候,李冬,李秋,李夏接到李春的电话,听说六妹儿子钱获回来了,有的从镇上赶来,有的从市里赶来,还有的从隔壁县城赶到。她们聚在老县委,拎起大包小包走进来。并不看钱路,也与王凝打招呼,直奔钱获。
她们围着钱获前看后观,怎么看怎么眼熟,怎么看怎么像杨柳。李冬说,“爸,你外孙儿回来看你了。”
八十五岁的李文鼎没有找回小女儿,因此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这使得他的心理健康状况变得非常糟糕。他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啊!”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呢?”
李文鼎指着门外说,“你四人生男娃了吗?”
说来也怪,李文鼎生有八个女儿,其中四个是自己抚养的,四个是弃儿被人捡回家里抚养的。他抚养的四个女儿没有为他生有外孙儿,而杨姗,杨柳和赵丽却为他生了外孙儿,小女儿如果嫁人的话,按照比例,一定会生下一个男娃……。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李冬,李秋,李夏,李春觉得很有道理,她们四个人怎么就生不出男娃呢?而且她们三个人就可以生男娃,这是什么道理?莫非祖坟在作怪?
思至此,李春问道,“爸爸,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要知道是咋回事就好了。”
杨姗没有参加他们无趣的讨论,她没有冷落王凝,而是把王凝拉到一边坐在沙发上,向朝钱获招手,“获儿,你过来。”
钱获看不惯那四个阿姨们说话声很大,还特别自以为是,一听五姨娘叫了一声,便掉头过去。
杨姗拉着他的手要他坐王凝旁边。杨姗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并握住他的手,视线一直没移开,“吃得习惯吗?”
“习惯。”
其他人见钱获坐在杨姗的身边有说有笑,脸上的颜色顿时不太好看了,仍然怀疑她跟钱路有一腿。
钱路抱着钱放在阳台上走来走去,就是不愿意和几个姐妹聊天,更不愿意见李文鼎。他见钱获不喜欢那几个姨娘,也不愿意跟外祖父说话,王凝一样讨厌她们,于是走进来说,“我们回家吧!”
“回哪里去?”李冬十分不接受钱路的作法问道,“十几年才把孩子带回来,点个卯就走吗?”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李冬两步走到钱获面前,好似大山挡住了钱获的去路一样,对钱路说,“你去你的,儿子在这儿过一夜。”
钱路笑了一下,抱着钱放转身走向楼梯口。王凝见钱路走了,于是对杨柳说,“姐姐,咱们在H市见面吧。”
接着站起来,面带歉意地朝那四姐妹笑了笑,带着钱获走到轮椅旁,伸长脖子喊道:“爸爸!”
几姐妹听见王凝喊“爸爸”喊老爷子为父亲把自己当杨柳啊!因而,她们非常吃惊地相视一眼。听王凝说道,“爸爸,我们走了。回家之前,我会带钱获回来向你告别的。”
“不知还能否活到那一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钱获没有听懂,因而问道,“外爷你说的是啥?”
“我想我活不到春节了。”
钱获由此知道了外祖父是在讲气话,但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精神状态极差,呼吸就像是拉风箱,似乎是胃里出了问题。因而看着王凝不知该怎么拒绝。
王凝知道钱获一片仁慈之心,不会拒绝老人的请求,因而说道,“爸爸,您很好,我们改天再来看望您!”
“不用!”
李文鼎看着门口,意思是说钱路进门没有叫他,离开也没有叫他,站在一起并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看来今生今世是不会原谅他了。因而看着钱获说,“好好读书,长大了做一个有用的人。”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钱获手里,“揣在怀里回家才打开看。”
他转动轮椅,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