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想说什么？请直接告诉孩儿！”

“这样说吧：人生中有些人不想再见面了，而有些人则千方百计地见面，实际上见面和不见是一回事。所以我想：或见或不见要看缘分，不必勉强。”

“妈妈，您有没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

“我有秘密，但您也有呀，”王凝拐了一下钱路的胳膊，“你父亲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既然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那就揣在自己的怀里，让它梦想成真好了！”

“我的秘密不能变成现实。”王凝低着头说，“不过，您和您爸爸之间的秘密肯定是要兑现的。”

“妈妈，您开始动摇了吗？”

钱路虽推着婴儿车不说话，但母子俩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王凝不是动摇了，是有重大隐情，于是停下脚步，看着她说，“到那时候俩子架你去圆梦，不愿圆梦也是不可能的。”

王凝看了钱获一眼，握住了钱路的手，开心极了！

“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去看李外爷？”

王凝忍不住笑道，“这世上果然有真与假的外爷啊！”

这话在钱获听来，事实如此，李文鼎虽然是亲外祖父，在钱获心里却是假货，赝品，而杨树枝虽然是假外祖父，但是在钱获的心里却是亲的，属于正品，恩情重于泰山！

可是钱路站的位置和角度不一样，想法和理解自然不一样。他认为外祖母一定是真的，但是外祖父由外祖母说了算。

譬如王凝和前夫生的女儿将来成家生了孩子，孙儿怎么看待他？全凭他的贡献。因而说道，“谁生的并不重要！”

王凝见钱路想法多，因而问道，“哪些是最重要的？”

“看看是谁善待了她们！”

“你已足够善待他们！”

“儿子，”钱路一只手抓住钱获的肩头衣服问，“是谁善待了你？是不是你奶奶？”

“奶奶待我不错，但母亲待我更好。”

钱路暗自思忖：这小子嘴甜啊，不仅眼前不受损失，而且今后还不逊色。但长得很帅，嘴又很甜的人，一辈子桃花运很旺盛，把握得住是机遇，要是失控，就完蛋了，因而问道，“就没有爸的功劳吗？”

王凝直勾勾地看着钱路，“有没有像您一样的爸爸？”

钱获说，“您除了赚钱还能赚钱。”

“不赚钱吃什么用什么？拿什么爱你们？你妈就更不干了。”

王凝紧接着问，“我怎么就不干了？”

“没有钱，你首先不会跟我结婚！”

“我想：挣钱养家是一个男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作为家庭的支柱，应该与家人共同分享生活的乐趣，而不是金钱啊金钱，整天都在挣钱。我们姓钱，而爸爸则是落入钱眼的那个人。”

“我赞成你的看法。”王凝和钱获一唱一和地说，“钱是要挣，但是挣来要与家中老小分享它的欢乐。”

”怎么个欢乐？”

“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联络一下感情、带动一下经济，就不会有人抱怨。这几年，你带妈到哪里玩过？甚至在H市附近的好几个城市都没有走过吧？”

钱获接着母亲的话说道，“奶奶现在还能走都不陪着出去走一走，等到将来走不动了，想陪她一起出去走一走时，恐怕只有我一样，为妈妈扫墓了。”

钱路瞥了钱获一眼，然后将头转向一边，目光投向远方的山脉：在他这么大的年纪，我到底在做什么呢？读六年级的我在寒假里上山一边劈柴一边放牛，我没有想到我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杨柳离开人世给了他太多打击，所以让他过早明白人生。

“外婆去H市了，为什么不能提醒一下呢？现在说有什么用？”

王凝一副事后诸葛亮的脸色看了一眼钱路，然后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钱获，相信他完全可以说服自己的父亲了，因而慢慢地低下头，不作答。

钱获看出了母亲的用意，因而谦虚地低着头弄着手指说，“如果没有见过妈妈和外祖父的坟墓，这一切我都不会想到。”

王凝迅速抬起头和钱路对视了一下，两人心中暗喜：看来这次回家很有意义，因而说道：

“明天，我带你去见李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