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赶集回来，看见村里老婆婆和老爷爷在自家喝酒，朗声说道，“在过去的十年中，母亲一直住在老幺家里，前日晚上回家。我今早上街买东西，原计划邀请你们明日吃中饭，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你们居然主动找上门，就不用挨家挨户请了。不过，你们今天来，不是看在我李光的面子，也不是看在娘的面子，而是看在弟妹的面子上才来的！”

“二嫂这句话让人大吃一惊！我王凝何德何能请得动在座的老婆婆和老爷爷！”

“你是从大都市而来，他们就是大都市的粉丝。”

“粉丝？”

“在回家路上就听说了！”李光抹了一把汗，“听说你在家里招待客人！”

“他们不是你的邻里，就是你的朋友，根本不认得我！”

“没错！我们真的不认得你！但是，我们听了打工人回家说的话…。”

“都说些什么呢？”

“小男人，风骚的上海娘们儿！”

钱路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与龙岭子推杯酣饮！王凝两手展开，转了一圈，挺起胸膛，那两块被紧身衣服裹住的肉动十分辣眼，却不以为“骚”地问，“我风骚吗？”

“你这个疯子，”陈恩见老婆子和老汉瞪着眼睛看王凝那两个鼓鼓的东西，因而说，“关上门。”

老太太这句话把王凝吓了一跳，心想没拉裤链？因而脸色立刻红起来，于是卖了一个鬼脸，迅速转过身去，才想起在火房里干活热，便脱掉了外套，紧身衣让别致的造型更加迷人。尤其在胸罩的衬托下，不仅沟壑深，而且格外挺拔。

那几颗纽扣虽然生拉活扯地扣上了，但随时都要炸裂。于是赶紧走进厨房，穿上了外套。不过抱怨道：“长这么大干啥？了解我的人，知道我靠动迁吃饭，要是不知道我的人，还以为我靠胸吃饭呢！”

一番收拾之后就没有那么吸人眼球。

“我看你们这些老果果是来看笑话的，”陈恩一边给年纪大的人夹菜，一边劝老汉们自己动手，“你们要把桌上的饭菜吃光！”

她终于坐下来，又说道，“和你们打了一辈子交道，还不了解你们？”

李老哥说，“老了，老了，看也是白看！”

“当有机会牵手时，你只知道牵手，夏天不要怕冬天的寒冷！”

“我没有看到你的青春走出来嘛！”

“要你看到就完蛋了。”一个个子矮小的婆子对李老汉说，“不老，你又想咋的？杨树强滚毛草，月江流水。”

老婆子老汉讲荤话，随着年纪增长就越发矜持，常人无法理解和读懂。但是陈恩在行啊！她德高望重，又是长辈，所以在座的人必须看她的脸色行事。

李老哥见姑婆没有说话，于是对那乖巧伶俐的矮小婆子说，“恐怕就是黄河的水，也该断了！”

“李老汉，”另一个婆子说，“小心儿媳妇回来扭耳朵。”

儿媳妇扭耳朵必须要解释一下，那年李老哥儿子外出打工，儿媳妇有孕在家，看看要生产了，可是打工人没有回家。

这一天中午，儿媳妇不小心摔了一跤爬不起来了，李大哥眼睛一闭，就把丰满的儿媳妇抱起来了，并且从院子里走进堂屋里，放在沙发上，累得直冒汗，第二天起床抱怨腰痛。

可是这一壮举被邻居矮婆子看到了，把它当成了“把柄”，说成是公公想吃儿媳妇的豆腐，故意使阴招，来个英雄救美，没料到把腰闪了。

“不会回来啰。”

一句“不会回来”使得在场的老太太和老爷爷陷入了沉默。尽管陈恩在过去的十年里未曾返回村子，但她对村子的实际情况还是有所了解。外出打工、做官的人忘记自己的祖先比比皆是。

她见大家不高兴了，于是说，“儿女不在家可别乱跑！”

王凝哪里能听懂字面浅显而内容深刻的乡村情话，她认为老婆子和老爷子会在大山深处迷失方向，因而说，“我见后山林木葱郁，重重叠翠，还能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