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场外的卑劣行径(1 / 2)狂帮主教首页

凉风滑入屋里,像调皮的精灵钻进年轻人的病服间隙,使他蘸了水似的抖擞。

“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个玩笑话。”

对着老巴顿T恤上的小丑翻了翻白眼,薛非一脸无奈。

头发凌乱的他连续几次打眼看过去,那本挂历上显示着比赛三天后的今日,正是4月1日愚人节。

但近些年又逐渐熟悉父亲的他知道,薛虎是不可能串通了医生来给他的职业生涯开玩笑的,况且那天在场上的景象,拨云见雾般回溯清晰起来。

他甚至还记得每一脚传球给了哪个队友,当然也回想起那个艳阳天的胸闷心悸,他下意识地再捂了捂胸口,仿佛要按住砰张的心跳。

“嘿,我这儿显示你赛季报销了,生涯犹未可知。”

巴顿举起他的平板冲着薛非晃了晃,指着那个球员主页上的红色记号圈说道,映射在屏幕上的画面,是薛非十分熟悉的Footballmanager——足球经理游戏。

职业球员的生活总是很枯燥的,如果你真的想为了更高的职业舞台而努力,参与训练日、回家养精蓄锐,积极备战比赛,没有好球员不是这样。

年轻且洁身自好的薛非虽然有时候装大开玩笑,但他才距离英国当地法定饮酒年龄几岁的人,不会去涉足夜店,最多跟着老爹去过家附近的酒吧小酌。于是乎在队友的推荐下,他接触了这款最细致的足球俱乐部养成游戏,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难得多了一份消遣。

fm有着堪称最详尽的球探系统,他们的游戏宣传还开玩笑说,全世界的球探都为其导航,或者在其中发掘足球人才。

尽管青训时期玩了好几代的薛非,直到职业比赛亮相的一段时间后,才终于在fm上兴奋地发现了代表他个人的球员主页,乃至有的属性数字还挺有洞悉力,显然对他有一定了解,但他还是不相信虚拟的事物能完全代表现实,何况fm的更新老慢了。

“你小子的体质因为这次的伤病掉到了5,”

老头继续指着第三列底下,那个已经黯淡的数字,沉吟了片刻,他耸肩说道,

“或许你真的应该考虑,是不是还要继续做一名职业球员。”

“等等...你这个fm怎么不大一样,”

薛非这两天的闲聊早就感受过老巴顿的时髦,对于他用fm已经知晓,这个老头对足球相关内容的兴趣一点不比钓鱼要少。

当巴顿是为了岔开话题的他接过平板,在自己印象中的界面上滑指探索,发觉除了详尽的俱乐部、球员、职员等几个页面,老巴顿的fm缺失了许多内容,并且日期都无法快进,固定在和现实一至的当天。

这个版本很多方面就像一个残次品,但果真如此吗?

他又快速翻阅着克劳利其他球员的信息,用以比较。

在fm里对一名球员的评估分为技术(14项)、精神(14项)和身体(8项)三大类,另外还有一个隐藏(15项)的类别,每一个项目都在1-20的范围内,数字越大表示能力越突出。

此刻除了身体类的属性解锁了具体数值,其他类的十余项属性皆是一个问号,甚至都不是原版游戏中的一个范围值。

薛非再滑回到自己的个人界面,一如巴顿所说的,他的体质是羸弱的5,而不是他印象中的12。

体质反映了一名球员受伤或者无训练时候的状态,也代表过了当打之年维持身体素质的能力。结合其它均不过10的身体属性,映证了当前的薛非已经很难在球员的道路上成长,几乎都不够格作为职业球员。

要知道精神层面是球商和智商的结合,只能靠天赋的嗅觉和大量的比赛经验慢慢提升;

技术层面则完全依赖于一个人的身体素质来发挥,纵使一名球员在训练场上的技术再精湛娴熟,如果他身材瘦小还体弱常病,也很难运用在实战当中。

身体素质是一切体育运动的根基,更是技术动作施展的前提。

“我老巴顿可以忽悠朋友的一杯酒,但从不骗小孩,”

老头拿酒似的握着水瓶闷了两口,貌似慈善的眉角却又挑动得像乔克叔叔的笑,他比着夸张的手势在形容二人的年龄差距,语气自信且顽皮,

“内部版本,仅供参考。”

薛非将信将疑着,他返到游戏的主页面重建了一个存档,等了好一阵加载后方才再次回归自己的主页。

原版每次重新开档后,每个属性理论上都是随机数,有可能出现变化,但是巴顿的平板上与之前别无二致,他的体质属性还是单薄的个位数5。

fm的每一项属性都是取自于该球员现实生涯的数据表现,在整合评估后于1-20的区间里划定一个范围,如5-12表示着薛非体质可能的下限和上限,但游戏中只有己方球员可以知根知底,不然需要派出有能力的球探进行一段时间的深入考察,才能得出具体值。

而它与官方的修改器不一样,不能对球员全知全貌,仅仅能看到他们的身体类属性的具体值,也就是说在外挂上它都算个‘残次品’,但那些属性的界定评价又如此贴合,仿佛看过薛非的每一场比赛。

这种怪异的精准恰如魔术师施展了一个精妙无比的手法,匪夷所思但让人对结果难以置疑。

可话说回来,难道要因为一个所谓游戏软件的属性评估,放弃自己热爱的足球吗?

薛非注视着主页那个代表特殊情况的红色记号圈,那宣判他赛季报销、生涯中止的醒目图标,连带着想起刚才的对话通知,顿时涌现的愤慨情绪,就像他当初收到第一张红牌的时候。

就像他认为自己努力练球,能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不再抛弃他和母亲独自钻到职业工作里。

就像他认为自己奔跑在绿草地间,是为了其他种种原因,实际是他自己爱上了随风逐球的畅快。

薛非默默切出自己手机的相册,一家四口的合照里,妹妹小手捧着的那个相框里的照片,是童年的他,在妈妈的鼓励下,迈着稚嫩的步伐将球推进了父亲把守的球门。

还有难以忘怀的那个春天,是薛虎头一次骑着单车带着他去到球馆,迎着台阶而上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人声鼎沸。

他坐在爸爸肩上,父子俩一起钻进入口,面对着摇旗呐喊、擂鼓助威的人山人海。

稚嫩的男孩才发现场中的那颗足球有如此大的魅力,这或许也是后来十岁的他没有拒绝父亲,不多想就随着一起来到英格兰的勇气来源。

“爷俩还都是愣头青...”

薛非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占据他青春人生大半光阴的东西,可不容易放下。

那么有没有可能继续下去?能再战斗在绿茵场上,那一百二十码的方地。

“小子,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再度打岔的巴顿伸出因常年钓鱼晒黑的大手在桌柜上轻敲,看着像大侦探发现线索的神情。

“作为近些年低级别联赛的风云人物,我还是看过你几场比赛的。你这意气风发的家伙可是能在草坪上奔袭满场,怎么突然发生了变故,”

听得他意有所指,薛非低头在脑海里回顾方才众人谈话的片段。

应激性心脏病,累计疲劳,难得炎热的比赛日和温度升高的血液,他想起还有那个下半场感到快要迈不开步的身子,呼吸急促一点儿都不似往日的轻快灵动。

“那个让你过敏的激素是什么?这种内容可不应该跟职业运动员挂钩。”

突然正经的巴顿一针见血,张手发言点出他的疑惑,这同样让薛非感到陌生的品类,是不该见到的单词。

“或许...有另一个知道状况的人能帮忙解答。”

不再独自琢磨,薛非在手机上点开通讯录拨着号码,归属于一个平日里令他感到吵闹的主人。

“嘟...嘟...”

让薛非习以为常的一阵忙音后,方才接通了电话,那一端传来的清醒声音,少有地不像平时那样刚从懒觉中醒来。

话语间两人匆匆交谈几句,约定了时间地点见面,还是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