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森冷,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杀意,金满塘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烟渺揉了揉胳膊,眼巴巴的看着褚渝秋。
褚渝秋眉心一跳,沉默片刻,接替了烟渺威胁人的活。
烟渺甩了甩手腕,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我问,你答,懂吗。”
金满塘忙不迭点头,一个字都不敢落下,生怕自己回答慢了惹怒了这位大爷。
“塔里的婴儿是怎么死的。”
金满塘眼角抽搐,暗骂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金满塘脸上肥肉横飞,惶恐道:“那孩子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并没有名字,具体死因我也不清......”
烟渺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天阙锋利,剑身割开他脖颈处的皮肤,从那细密又深刻的皮肤纹路间溢出鲜血,洇湿衣襟,看上去分外吓人。
金满塘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处传来一阵凉意,丝丝缕缕的往上蔓延,嘴还张大着,却好像不会吸气了一般,说不出半个字。
烟渺给了褚渝秋一个上道的眼神。
悄悄清了个嗓子,烟渺意味深长道:“若是再胡说八道,这颗头颅......”
金满塘听见自己的牙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一股热流顺着颈侧涌出,可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闭眼,脑袋就搬了家。
“现在,重新说,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金满塘艰难吞咽一声,声音抖的几乎不成语调:“是一位高人...一位高人说,只要按他所说的做,献祭那个孩子,可包荣华富贵一生,于是,于是我们就造了这些黑塔...”
烟渺细细的眉抑制不住的下压:“那孩子的生母呢。”
“那女人,那女人的死跟我们一点都没关系的!是她自己想不开的!”金满塘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带着明显的恐惧。
褚渝秋将天阙继续压了压,金满塘这才镇定下来,一五一十道:“她听到这件事后,跳了井自尽,从那天开始我们就被她闹的鸡犬不宁,这才请教高人,将她一起镇压了去。”
烟渺眼神冷了下来:“最后一个问题,你口中的高人,又是谁。”
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金满塘犹豫片刻,正欲开口,却只听见“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线一般瞬发而出,伤口齐整,“咚”的一声,金满塘的脑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双眼大睁着,死不瞑目。
声音戛然而止,那把本该架在金满塘脖子上的剑被收回,烟渺拢了拢眉:“居然下了傀儡丝。”
那傀儡丝早就被人种在了他身上,看来他口中的高人确是魔族中人无疑了。
烟渺还想说些什么,却忽而感受到了她所设下的阵法的波动,飞快道:“那人来了!”
将天阙归入剑鞘,褚渝秋身形微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烟渺脚下微动,刚准备紧跟褚渝秋,却猛然发现周围的不对劲。
又是一阵波动,烟渺双眼微眯,猛地回头,却什么都不见。
那股感觉无论是出现还是消失都显得太过突兀,烟渺看向四周,眼神冷冽。
低眸敛眉,眼尾微微挑起,紧盯着四周,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几乎是下意识的,向身后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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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黑塔所在地,灵力猛然爆发开来,寒冰凛冽,褚渝秋的眼中无波无澜,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见马虎,剑意又急又凶,天阙绞杀的意志冲着不远处的黑衣人疾驰而去。
那黑衣人却不躲不闪,衣袍一掀,迅速祭出一把黑刃,黑刃魔气萦绕,下一刻,天阙也没入了他的胸膛。
鲜血飞溅,染红了他们脚下的土地,那人却诡异的笑了出来,声音张狂放肆。
“报应,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
褚渝秋静静的看着他,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被天阙贯穿的胸膛甚至还在不断涌出鲜血,可他却像是不知疲惫一般,用黑刃将自己牢牢钉在地面上。
下一刻,地面像是不知饥渴的怪物般大口大口吞咽,黑衣人身上的所有鲜血全都迅捷的溶入地面,直至一身皮肉脱落,骨髓融化。
褚渝秋睡凤眼微抬,面不改色的将黑刃收入储物袋。
黑衣人几乎突出的眼珠子死死望着望着褚渝秋,喉咙艰难的发出声音,刮耳难听:“你和...那个...那个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嗬嗬....”
褚渝秋脚步顿住,瞳孔中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