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出来！”

“不敢。”

“有屁就放，瞪眼算什么。”

“瞪你又怎样？”

“再瞪眼，我可真打你了。”

“你打呀，把我打死了，孟家就没子孙了。”

老头扬起手：“你个不肖子孙！我打死你！”

老妇人眼见他们要动手，知道没法劝和，只能赶紧推开孟蝶：“你赶紧下楼找舟悟涯。”

孟蝶见老人真扬起了胳膊，自知打不过，只能负气而出：“好，婆婆，我马上走。”还是甩了衣袖，快走到门口，好像想起了他父亲曾说过的话，碎碎念叨，“难道承认不如别人真的很难吗？”

老头马上跑过去，从背后抓住孟蝶，拎着他衣领转过来吼道：“不打你，你当管不了你？”

孟蝶掰扯他手腕道：“放开。”

老头骂他：“我亏待过你吗？你还没为孟家出过什么力，现在就是出去办点事，好大的少爷脾气。”

孟蝶随即冷笑一声，“哼！”

“你哼什么？作为孟家的长孙，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孟家子孙的荣誉感？”

“孟家有什么荣誉感？”

“我们孟家世代守着天剑，威震西武林，这还不够吗？”老爷子提起孟蝶摁到墙壁上。

孟蝶抓着他手瞪眼，嘶吼道：“天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爸小的时候，就没见过他爷爷。我出生，我爷爷早不在世上。以后我的儿子女儿，已经注定没有爷爷。我的孙子、孙子的儿子、孙子的孙子呢，又会怎样，你和我说啊？天剑就是个诅咒，你家和我家，哪个不是家破人亡？”孟蝶扭曲了脸吼叫，眼睛却只能往上看，空空看着天花板，然后呆呆说着，“这才是孟家，永无止境的宿命。”

“你！”老头一时说不出话，气出了泪，手僵住了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只能难受地骂了一句：“你个不肖子孙，叛徒。”

老妇人也被孟蝶的话折磨地难受，好像被实话刺痛，一种不期而遇却又实实在在的伤痛。时空静止，大半天来正法塔顶层终于难得安静的时光，老头子抓住孟蝶的手放下也不是、用力也不是，呆呆地无力地挂着。

过了一会，孟蝶咬着嘴唇，轻轻拨开老头的手，跟他们作别：“爷爷、奶奶，我走了。”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脸上带着神伤，却把右拳头握到胸前，愈发觉得正义，咬着牙说：“爷爷，这些话我想很久了，就由我来和天剑做个了断。”便正义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