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染打飞那匕首,冷笑一声,抬腿横扫。我一惊,不得不换了路数,一个下腰捡起飞刀,再翻滚着躲开随之而来的铁流星。
可是,为什么翻不了身!
我迷茫地看向我的身后。
是衣裳。
皇后的制服有着长长的拖尾,以此来彰显皇后娘娘的端庄威严,满足帝王的心。
如今,它被钟染踩在脚下,断绝了我绝地一击的机会,也是我“逆风翻盘”的机会。
华美的衣袍,束缚住的,是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
“还打吗?”
我摇头:“不打了。”
钟染松开了脚,得意道:“即使钟如玦给你喂招,你依旧不是朕的对手。”
“朕是皇帝,钟如玦不是。
“最后的赢家,是朕,不是那个早就入了土的晋王。
“皇后,闹够了,就回宫思过。哪天想通了,朕永远原谅朕的欢姐姐。
“安心做我的皇后吧。”
我笑笑,起身,坐在了皇子摇篮边的贵妃榻上,闭上眼睛道:“谢恩。”
钟染没有动静,大概是在皱眉。
我轻轻摇着摇篮。
我不禁看向里面的孩子,探了探鼻息,垂下眼帘——他到底是死了。
我缓缓开口:“钟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唤那个宫女余馨?”
钟染道:“有诗《芙蓉城》,中有:俗缘千劫磨不尽,翠被冷落凄余馨。”
我摇摇头,从桌上拿起一颗荔枝,细细剥了壳,送入口中,咀嚼着甜甜的汁水。吐出核,这才道:“刘余馨,留余心。”
“从她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你的人。”
“是吗?”
“没有哪个宫女进了宫还叫引章。”我品了口茶,苦的,“你大概是知道我与韩晴兮的交情,也知道她家的遭遇。”
“你认准了我会怜惜这样的女孩,是不是?
“可惜,我元家人天生冷血,从来不会同情怜悯,除非是
“兔死狐悲。”
“你要是冷血,早就杀了余馨了。”
“不不不,”我摇摇手指,“她用处大着呢,不然我怎么能去晴空寺?”
“晴空寺,你当真去了晴空寺!”钟染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恢复平静。他一挑眉,坐到贵妃榻另一边,感慨道,“我小瞧你了,你也没有那么呆。”
我笑笑:“不敢。”
那日,我偷偷派了人,去了月明寺,假装我和承佑,顺带受钟染启发,还加个情郎。
是韩晴兮帮我安排的人。
她确实在造反,只不过不是与我通信的人罢了。
韩晴兮说,白玉兰,她的公主殿下,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对,是白玉兰公主,不是穿越者赵小雨。
我大概是不成了,但,还有韩晴兮不是?
我伸了个懒腰:“不早了,好困——晴空寺的那个小和尚是你的手笔吧?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天生痴傻的三皇子?”
钟染脸上自信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