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鸿哈哈大笑:“也罢,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今天你如果能胜了我,我就放你儿子开启天眼。如果胜不了我,趁早打消痴心妄想,让你儿子继续做他的外卖小哥去!”
说话间,张一鸿一抬手,“嗖”地一道白光朝姚满谷射来。姚满谷身体略微一闪,躲过白光,同时举手发功,一道蓝光朝张一鸿回射过去,口中喝道:“摄魂大法!”
张一鸿脑部被蓝光击中,只见一个似人似狼的影子从他躯体内弹出来,眨眼间又回去了。
随后听见张一鸿大笑:“好家伙,险些着了你的道!”说着又射来一道白光,直奔姚满谷的胸口。姚满谷只得以蓝光将白光格挡开。待要还击,忽然手停住了。就在这当口,连续几道白光射来,甚至带出了一道道火星。姚满谷大惊,慌忙左遮右挡,被动招架,最后不得不跳起来躲闪应付,显得十分狼狈。
原来,那邪魅躲在张一鸿躯体里,不管不顾朝姚满谷发功。姚满谷则担心会伤到儿子的身体,哪敢过分用力,只想用摄魂大法将那邪魅逼出来才好降伏它,是以落了下风。
那邪魅没想到这一层,自负地认为姚满谷不如自己,因此越发得意,哈哈大笑着朝对面施法,压制得姚满谷抬不起头来。
姚满谷眉头一皱,说道:“孽畜,既然我们比试法力,敢不敢和我找个无人之处好好较量一番?用我儿子的身体做挡箭牌,算什么本事!”
张一鸿连连得手,哪将对方放在眼里,答道:“有何不敢,我这就出来!”
当下那邪魅离开张一鸿的肉体,张一鸿的头脑身体登时恢复常态,进入冥想状态。
这边姚满谷也将一具肉体留在自家屋里,真身浮光掠影,冲上云霄,手挥一把拂尘与那狼怪打斗在一起。那狼怪高大威猛的,面相怪诞,手法阴狠,挥动利爪,以极快的速度朝姚满谷扑杀,招招夺命。一时间空中利爪闪烁,拂尘飞舞,夹杂着四处飞射的白光蓝光,令人眼花缭乱。
但实际上凡人是看不见的。这是两个元神在打斗,与我们的世界隔了十万八千里。
打了约莫十几分钟,那狼怪渐渐体力不支,汗如雨下,突然身体一转,朝地上的张一鸿飞去。姚满谷看出他的用意,急忙用手一指,道士脚下砰地一声炸响,吓得狼怪弹跳回来。
姚满谷讥笑道:“打不过我,就想钻进我儿子的躯体躲避,真是无耻!”说着又要发功。
狼怪见状忙举着爪子说道:“停,我们不打了。”
姚满谷收住法力,道:“怎么,这才哪儿跟哪儿呀,就要临阵脱逃了?”
那狼怪狡辩道:“不是我打不过你,实在是因为我来之前不曾用餐,这时候腹中饥饿,浑身无力。你等着,改天我再来找你,咱们一决高下。”
说完倏忽消失不见了。
姚满谷自语道:“这狼怪虽然目前法力不如我,但它是个正在从狼向人进化的怪物,天生力气大而又生性残忍,将来必会比我强大,以后需防着它些。”正要返身回来,又想到,“看它刚才的招法,很像七把叉的路数,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下边张一鸿跪在神龛前,时间刚过零点,他脑子忽然清醒过来,但觉眼前一片大光明,所有的事物都像开了美颜一般,每一种东西都清晰无比。看神龛,如光芒四射。看灯光,如佛光普照。看室内的花草,如水洗般晶莹碧绿。看门外的星空,如童话世界般璀璨空灵。隐约间,似有缕缕仙乐从月空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绵绵不绝。
张一鸿明白自己的天眼打开了,急忙把这喜讯告诉身边的母亲。彼时姚满谷正在与那狼怪在空中打斗,留在屋内的只是她的肉体,哪里听得见。张一鸿以为母亲睡着了,正要把母亲抱到床上去。姚满谷碰巧赶了回来,潜入肉体,瞬间清醒。听说儿子顺利开了天眼,母子俱各欢喜。
姚满谷道:“儿子,你试着看看远方,看有什么发现。”
张一鸿抬眼朝想象中极远的地方望去,视野里渐渐明亮起来,犹如进入了白天。但看不见一棵草,一株树,也看不见日月星辰,听不见一点点声音。整个世界仿佛刷了油漆,上边是无边无际的绿色,下边是无边无际的蓝色,中间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道呈现出黄色。小路上稀稀拉拉走着一些行人,有的骑着四蹄乌黑的白马,有的骑着四蹄雪白的黑色驴子,有的背着包裹踽踽独行。空中偶尔还有人骑着白鹤飞过。
“这个世界太诡异了!”张一鸿说道,“我看见许多在路上行走的人。奇怪的是,他们都往前走,没有一个人朝我这边走过来。”
姚满谷笑道:“黄泉路上,哪有回头客。你看到的正是刚刚死去的魂灵,他们正沿着黄泉路赶赴阴曹地府。”
张一鸿大惊:“啊,我看到了阴间的事物?这就是人们传说的阴曹地府?”
姚满谷道:“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的冥界并非虚妄之谈,其实它就是科学家正在探讨的四维时空。人死后,灵魂就会进入四维时空,开始另一段生命之旅,只不过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属于不同的空间维度而已。”
“啊,这么说人真的可以不死?”
“人的肉体总会死的。灵魂如果不是遭到天谴,被天雷轰击,便会永生不灭。”
“如果不是开启天眼,谁会相信世界的本来面目是这样。”张一鸿道,“唉,如果我早一点得到这般法力,萧月音就不至于投入别人的怀抱了。”说着变得黯然神伤起来。
姚满谷淡然笑道:“男女情爱不过是人海中的一次擦肩而过罢了,再过二十年,你会发现你当初的刻骨铭心滑稽又可笑。”
张一鸿道:“娘,话虽如此,可我一想起她,我这心里就呼哧呼哧地疼。我实在无法忘记她。”
姚满谷道:“她对你如此绝情,你又何必在意她。不如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一名巫师,为别人解困驱魔。别人的笑脸,也可以帮助你治疗心灵的创伤。”
张一鸿重重地叹一口气,决定不再想那些糟心事,说道:“娘,我虽然开了天眼,能看见许多常人看不见的事物了,可是我不懂医道,又如何给人治病呀?”
姚满谷道:“世间共有两种病,一是实病,一是虚病。实病就是医院的大夫用药物器具治疗的病,不归我们管。我们所要治疗的虚病是无法用器具看到的,无论CT还是核磁共振,还是别的什么仪器,再先进也是白搭。这种虚病只有天眼才能看见,因为全是妖魔鬼怪作祟。只要我们运用法力或符咒将他降伏,那人的疾病也就好了。”
张一鸿道:“可是,我也不会什么法力,也没有什么符咒呀。”
姚满谷道:“这个无妨,为娘给你一部《珠宫玉历》、一部《早晚功课经》你先学着,很快就会了。书里的八大神咒非常实用,你注意多修习。如果想要继续提高,再去阅读《周易参同契》《南华经》《抱朴子》等经典著作,耐心研习,日积月累,工夫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我再给你找一位师父,你要向他虚心苦学。”
姚满谷带着张一鸿去西安郊区拜了一位名叫周南的老中医为师。周南也是一位资深巫师,实病虚病都能治。他会一套五鬼大法,擅于驱使鬼魂替自己效力,在北方巫师界有一定名气。
自此,张一鸿守住心神,跟随周南师父专心致志钻研经书,苦练咒法功力,渐渐忘掉了过去的烦恼。
他将开启一段神乎其神的辉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