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801医院接到一个奇怪的病号,名叫梅子韵。此人的身体在一天天缩小,疼痛难忍,日夜嚎哭惨叫,不绝于耳。同病房的病友们受不了,纷纷提意见。医生只好每天给她喂安眠药。即使在睡眠之中,病人也会发出痛苦的呻吟。病友们还是没法入睡,医院只好临时腾出一间储物间,安顿梅子韵住了进去。
梅子韵的病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谁都没有见过。所有的科室都看完了,内科、外科、眼科、耳鼻喉科、精神科、神经科、中医科,乃至骨科、康复科都看了,医生用遍了当今所有最先进的仪器,始终查不出是何病症。
刚开始医生很自然想到了渐冻症,但经过多次会诊,排除了这个可能。渐冻症学名肌萎缩侧索硬化,是累及上下运动神经元及其支配的躯干、四肢和头部肌肉的慢性病变。而梅子韵的神经系统经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正常。而且她嚎叫之声比常人还大,根本不符合渐冻症特征。
梅子韵年方二十三岁,清华大学在读学生。其父母都是厅级干部,家里不缺钱。女孩原本身材高挑,爱说爱笑,浑身上下充满青春活力。如今已经缩得不到二十斤,脑袋像个拳头,四肢像蜷缩在一块得鸡爪,皱巴巴得皮肤布满全身,又黑又黄,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鬼,令人不寒而栗。
眼见得宝贝女儿痛苦不堪,医生们又束手无策,梅秋长和蒋丽芳夫妇心疼得日夜流泪。
“要不转院吧,”蒋丽芳擦着眼泪说道,“我们到美国去,到德国去,我就不信如今科技这样发达,连一个病都治不好。”
主治医生李明正在查房,听了这话,叹口气,对蒋丽芳说道:“大姐,实不相瞒,我是哈佛大学的博士,见过各种各样的疑难绝症。令爱这种病真的十分诡异,就算到了美国、德国,也未必有办法治疗。昨晚我在微信上和梅奥诊所、夏里特医院的同行进行了探讨,连他们也对这种病表示无奈。”
“那该怎么办!”梅秋长突然发起疯来,上去一把薅住李大夫的衣襟,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废物!国家培养了你们,给予你们优厚的工资待遇,你们居然说出这种没用的屁话!老子不要听,老子只想知道怎么治我女儿的病!说,你给我说,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我女儿治好!”
跟在李明身后的年轻医生护士们见状,赶紧涌上来抱住梅秋长,连劝带拉将他拉开了。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不满却又隐忍着柔声说道:“看你的样子像是有身份有教养的人,竟然这么粗鲁。你女儿得的是怪病,当今科学解释不了。如果把我们打死能治好她的病,你就把我们打死好了。”
梅秋长又对这位护士瞪起了眼睛,看样子马上要扑上去掐死她。
李明整理着白大褂忙说道:“这位先生,您的心情我们理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换了谁都心疼。不过您这样除了徒增烦恼,起不到任何作用。”顿一顿,接着说道,“刚才张护士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种病以目前的科技水平,的确搞不清楚病因。我想,既然科学解释不了,那么是否可以换个思路,用非科学的方法试试。”
梅秋长夫妇一怔,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非科学,什么是非科学的方法?”
李明略一思想,说道:“其实,作为一名医学工作者,我是真的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神。然而,实践中我又遇到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有一次,记得是刚参加工作那会。那天晚上轮到我值班。我在病房里抢救了一位生命垂危的病人,等他稳定下来,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回到值班室,洗了洗手,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整理当日的病历档案。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值班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头上蒙着蓝道道毛巾的乡下老汉趴在门口,笑着对我说,大夫,我走了哈。我忙朝他点头笑了一下,说好好好,您慢走。刚说完我才猛然想起,这不是病房里那个垂危的病号么!这么想着,我急匆匆赶到病房,发现病人已经死了,而且是刚刚断气。”
梅秋长困惑地看着李明,表示不理解什么意思。
李明说道:“我是说,您不妨去乡下找那种、那种土医生,不,我是说找那种以驱除邪魅为业的巫医试试。”
梅秋长有些气恼地说:“李大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堂堂的顶级医院,顶级的名医,居然要我去找农村的巫婆神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明苦笑道:“老实说,我真的十分惭愧。可是,这不是最后的无奈之举了么。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