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将巨猿往荒林子里引，同时伺机寻找它的漏洞。

巨猿虽然块头大，动作却极为灵活，一拳连着一拳几乎没有间歇。九婴刀砍在它身上也只可破皮毛，动不了筋骨。

所说漏洞，只一个，绩吾记得幼时在山中狩猎，凡遇到大家伙，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便是后背。

眼见着巨猿又一拳打过来，绩吾没再躲开，而是顺着它的拳头走，在拳打在自己身上的一瞬，拧腰一转，抱住它的手臂，趁着它往外甩手臂的动作跃到其后背上。同时迅速将九婴刀横至它脖颈前，一手握刀柄一手揽刀背，以膝盖相顶极力向后勒去。

巨猿被勒得向后一个踉跄，愤怒地甩动肩膀想将绩吾甩下去，又伸手向背后抓去。尖锐的爪子抓在绩吾肩头，瞬间进了皮肉，几乎将他肩胛骨捏碎。

而那毛发本就多的脖颈却坚韧异常，半个口子也没有勒出来。

绩吾本就是越战越勇，这等关头，自不会放弃退缩。他就势张嘴吸自己肩头的血，随后一口喷在九婴刀上。

很快，刀身上泛起一层红光，离得近甚至有嗡嗡的震颤之音。

一鼓作气，绩吾茆起浑身的劲扳紧九婴刀，终于，细微的一声“嘶”，巨猿的脖颈终于被划开了口，而一旦出现缝隙，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得很快。

绩吾被自己后仰的力甩出老远，九婴刀都差点砍在自己身上。而下一刻，便有东西向他砸来。他忙分开双腿向后退去，巨猿的头带着喷溅的血就砸在他脚边。

小河旁，绩吾清洗了下自己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在清洗刀上的血迹时，发现上面本暗沉的纹路似乎亮了一些。

记事以来，这还是绩吾第一次发现九婴刀有了变化。

他用手摩挲着刀背上的纹路，余光看到那几个毛人族再次靠了过来。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眼中的戒备和警告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敬畏。

绩吾静待着他们的动作，便见领头那人独自向他走了过来，语气也颇为恭敬，“客，请随我去见长老。”

差不多是原路返回，遥遥便看到了前来迎接的毛人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少说有百来人。

当头的老者正是早间看到的那位，他此时态度也是大变，瘦削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客，里面请。”

向绩吾讨鱼的那几个小孩开心地跟在绩吾后面，活像几个小尾巴。

山坡后有一个极深的洞穴，洞穴入口不大，绩吾需弯腰才能进去。洞穴里空间却极大，燃着几处篝火，并不昏暗。里面放满了东西，用布帘遮成若干区域，正前面地上铺着毯子的区域应该是会客或者吃饭的地方。

此时正中正坐着一位老人，长长的胡子几乎垂到地上，面庞慈祥，双眼里积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和智慧。

他声音低缓而洪亮，“客，快请坐。你可是我们全族的恩人。”

绩吾在一旁坐下，“只是恰好遇上了。”

长老微微笑了笑，目光看了眼门口，“请客尝尝我族珍藏了百年的好酒。”

绩吾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便见所有人都留在了洞外，此时正有一妙龄少女娉娉地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坛酒。

少女在绩吾身旁蹲下，立时便有轻柔的香味传到绩吾鼻端，他不着痕迹地向一旁让了让。

少女巧笑嫣然，将斟满了酒的杯子双手递给绩吾，眼波流转中声音好似掺了蜜，“客，请。”

绩吾接过酒杯却放在了桌上。

少女脸上的笑一滞，下意识看向长老。

长老瞥了眼绩吾的脸色，对少女道，“燕燕，你去让你娘备饭食。”

看着燕燕出去，绩吾才端起酒饮了口，“这可是黄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