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捋着胡须笑起来，“果然瞒不了客，说起来这就还是从你们鬼村而来，总就五坛。”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这的情形客也看到了，只能用贵族的酒招待。”

他以为我是鬼人？绩吾看着自己袖口的藤蔓暗纹，忽然了然，便将错就错，“不知长老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我只是路过，除巨猿也当真是恰巧遇上。”

他虽有意向他们打探些消息，却无意牵扯到他们的事里。

“客莫急。”长老忙道，“客也看到了，如今我毛人族正受大创，食物短缺，一夜之间山林所有动物都死了，连浆果也几乎损失殆尽。幼子无母乳，日夜啼哭，昨日竟有娃娃活活饿死。”

“为何会这样？”

长老神色凝重，“十多天前，西面血盆方向突然阴气大盛，并一路蔓延过来。族中另一位长老墨季观天象说是血盆已开启。”

绩吾心底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与血盆有关。

这时长老问道，“客是鬼村人，那边情况到底怎样？”

绩吾只得扯谎，“我多年前已离开鬼村。”

长老看了他会，摇头道，“我真是老糊涂了，鬼村的确从不允许外出。百年前我族先人得这几坛黄泉酒，说来也是恰巧遇到外出鬼人，出手相助得比馈赠。”

“除了动物死亡，可还有其他怪事？”绩吾将话题拉回来。

长老苍老的面容上出现一抹恐惧，“大概两天后，还是深夜，这大地突然就震颤起来，连碗都从桌上跌落打碎了。我们以为是地龙翻身，慌忙从洞穴中逃出。可出了洞，又觉得那动静不对，倒像是有什么厉害东西经过。墨季长老便带了一队人前去探看，这一去到天亮也没有回来。当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好端端地站在水边。可谁知等我们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一个个大张着嘴，已经死了！”

长老神情悲痛，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

绩吾也端起杯子喝了口黄泉酒，心里却在反复想着长老刚才的话，那个厉害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后来我们在河底总共发现了四枚脚印。”长老起身走到洞壁前，将上面一副卷起的画放下，便见上面拓着一只脚印。

那脚印足有一尺见方，前面四只尖爪和侧爪的痕迹极深，中间足心稍稍悬空，完整看上去犹如龙爪印。

一个答案立时出现在绩吾脑海，号咷。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毛人族一直有个传闻，东山坡上封印着一只巨猿灵煞，所以族人从不去采摘那里的浆果。”长老接着说到，“就在墨季长老他们死后的当天下午，东山坡就有了动静，那只巨猿竟然真的出现了！”

是号咷唤醒了灵煞吗？这沿途又会有多少灵煞被唤醒？

绩吾正想着，手腕突然被长老握住，“客，我们族人如今只剩了百余人，如果客愿意留下来，我全族当喂客马首是瞻！”

绩吾愣了下，忙托起就要跪下的长老，“长老不要这样，我说过只是路过，不会多做停留。”

听此，长老一脸失望之色，见绩吾神情坚定，无奈叹气道，“既如此，还请客务必留下用饭。”

简单一餐后，绩吾告别了毛人族。

他顺着河继续向东走，听长老说这里还是老河山内，而再翻几座山就到风染江的上游了。

与萏河他们分开时，曾猜测黄泉水会顺着河流直到风染江，而令他疑惑的是，流经毛人族的这段河竟没有丝毫异样。

难道黄泉并未流经此处？他们的猜测是错的？

再者，号咷的脚印为何出现在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