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逊撇了一眼旁边的师爷,见他正在记录证词,微微一笑,又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韩童月在花船上做了什么了?”
胡忠国道:“小人看的清清楚楚,韩童月一上花船便相中了阎妈妈的女儿,但是金玉兰卖艺不卖身,韩童月却要逼她就范,金玉兰始终不从,韩童月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金玉兰有两个侍女,抓住了韩童月,不让他走,韩童月把她们一并杀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流畅,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般。
韩童月双眼圆睁,瞧了瞧阎婆,又转头瞪着胡忠国,虽隔着一道屏风,但目光中的寒意,仍让胡忠国心里上蹿下跳,浑身不安。
正要出去与胡忠国对质,只见沈逊将惊堂木猛的拍了一下。
喝道:“胡忠国,你可知诬告该当何罪!”
这一番威逼,韩童月便忍住了冲动,心中也对沈逊多了一丝敬意。
寻思道:“这沈大人倒是公正,胡忠国胆小怕事,必然会改口,将实情说出。”
心中不免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不等胡忠国开口,只见沈逊旁边的师爷,将证词高声念了一遍。
沈逊对着胡忠国说道:“你如果说的都是实话,便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但本官提醒你,若是做了伪证,本官查实之后,必定严惩不贷!”
胡忠国起身,想也没想,便在证词上签字,按了手印,笑嘻嘻说道:“大人,小的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谎。”
说罢,将按了印泥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又笑道:“我本来是要来官府告发的,又怕韩童月找上我,贼子抓到了吧,他也忒不是人了。好啦,现在说出来,心里轻松多了。”
沈逊看了看证词,点了点头,说道:“把他们带出来吧。”
胡忠国一见到韩童月,脸露惊恐之色,不过见到几个官兵见他团团围住之后,心里松了口气,说道:“原来这家伙早被你们抓到了,害我白担心一场,早知道这样,我早该说出来了。”
沈逊瞧着韩童月,只见他牙齿紧绷,双目欲裂,愤怒到了极点,寻思道:“若他一怒之下,杀了胡忠国,倒也省去了许多事。”
这个结果,是韩童月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极力压制心中愤怒与仇恨,问道:“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
胡忠国挺直了腰板,说道:“你敢做,不敢当么,我长了嘴巴,用得着别人叫我说话?”
他这话一出,韩童月当即运气,嗖的一声,眨眼之间便到了胡忠国跟前,抓住他胸口,高高举起,怒道:“老匹夫,我再问你一遍,为何要诬陷我!”
韩童月在公堂之上,以这般暴力手段,对付证人,竟然没有一个官兵上前阻拦。
沈逊也是一言不发。
胡忠国使劲挣扎,然而韩童月的手便似铁做的一般,任他怎么敲打,也无法松动半分,心中不由得慌了,叫道:“你快放我下来,我告诉就是了。”
此话一出,沈逊却是吃了一惊,沈逊这才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韩童月,他是证人,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