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恰同学少年时二十四(1 / 2)流淌吧,故乡的小河首页

柯俊文在合阳中学校读书,还是很规矩的,基本没有在外面乱逛过,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也很少出校门。

1990年,多数人都营养不良,柯俊文从小也是面黄肌瘦的。到城里读中学后,伙食比家里要好一些,不过此时柯俊文正处青春初期,身体在猛然的发育,这时的他食量特别大。

那时的城市居民供应粮,一个人是28斤,柯俊文一个月居然要消耗掉4、50斤粮票,不过还好那时农村粮食是足够的,但柯俊文的用量也不小。

况且,光吃粮食也是不可能的,这时捉襟见肘的还是菜票,也就是钱的问题最大了。虽然有时也可以用饭票抵菜票,但是很划不来,两斤饭票才抵得了一元菜票,也就是说两天的米饭量才换得了一份烧白,这让精打细算的农村孩子还是很舍不得的。

柯年成自从儿子柯俊文在城里上学之后,一直为家庭经济而精打细算。农村没有什么其他收入来源,大头就是每家每户养的猪。柯年成一家一年养两荐猪,每次两头,每头猪仔要花去15元左右,养猪的猪食都是地里种的所以不花钱,为了催肥每头猪才会花近20元饲料钱,养个6、7个月到200多斤的时候就可以每头卖70元左右,每年三头猪收入在200到250元左右,其中一头过年的时候要杀年猪供自家吃的。

另外一些果木如梨子桃子李子,还能收入个50元左右,以及鸡鸭和蛋类的收入一年也有50元左右的收入,有时家里还会养一头山羊一年下来也能卖个50元。农村基本家庭一年,就是这么样的一个收入情况。

家里如果应急,有些家庭只有卖掉存下来的余粮,像柯年成所在的川西农村,他们一家四口分到一亩六、七分的水田,一年能产2200斤稻谷,每年能余下约500斤能卖7、80元钱。而分到约二亩多的土种出来的麦子,玉米,红苕等,除了人吃和喂猪喂养牲之外,杂粮也最多能卖50元钱不得了了。

综合起来,那时川渝农村家庭,一年勤劳到底,收入就在4、500元,一家人省吃俭用是能过的,没有支出的人家过几年还能存上2000元钱修上一座像样的石头或是白砖的房子。但如果像柯年成这样有孩子在城里上学有支出的人家,就捉襟见肘了。

柯俊文每个月的生活费要保证50元左右。每学期四个月一学年八个月,光菜票钱就得要支出400元,还有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支出约200元,光柯俊文一个人就要把家庭所有收入掏空还要差100元。家庭还有人亲,购置化肥农药及其他,每个人总得有点花费,所以柯年成一家的经济是远远不够的,差起码三百元的窟窿。

所幸的是,柯年成自己有个手艺,在乡里当赤脚医生10多年了,每年零零碎碎的收入也有三四百元,这才勉强维持了一个家庭的开支。

柯年成不光胆小,而且是没有任何商业头脑的。远近的乡亲们来看个头疼脑热,生疮感冒什么的,从来都是两三毛或是五毛解决,没有挂号费,没有手续费,没有诊断费,没有处方病笺费,当然更没有什么检查费。他给的药也是从各种药瓶里分出来的,他认为成本才两毛多收个五毛那是赚了人家太多钱了。而此时,城里的医院挂号费要两毛,医生收的门诊费要五毛到一元之间,这些柯年成在农村是一毛不收的。而此时城里的医院看个感冒,要一元到两元之间,柯年成才收五毛,而且还觉得自己是赚了乡亲大钱。简单的说来,当时在城里看个病要花2元5或是3元,在柯年成那儿只需要花5毛钱。

柯年成还认为,他们生产队里还有两个医生在,一个和他同样的赤脚医生柯兴华,一个属公家的罗大高医生,他如果收贵了,病人不找他看病反而失去了生意。他却不知道为了看个病,特别是有病人叫人来喊他出诊的,走个十里二十里才收五毛一元的,从来也没有什么出诊费,这样耽误了多少时间,每年虽然多那么三四百元的收入,却加重了江志英在家务农的强度。

所以江志英,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不停劳碌,有时割一背猪草,压得人都想甩背篼一样恼火,但每次她都忍住了。可就是这样拼死拼活的干,当牛做马一样的不停劳动,但每年好像都还是喘不过来气一样,钱还是不够花。

当年农村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现象,多数家庭孩子读书不得行的人家,孩子在16、7岁初中毕业就做事了,还有没考上初中的13岁左右就下地干活了。多数人家都是如此,所以大哥不笑二哥。但往往这样的家庭在一家人齐心协力三五年后,家庭却慢慢变好,变好的象征就是推掉了贫穷象征的破旧泥巴土墙房子,修上一座石头或是白砖的新房子。而有一小部分孩子读书得行的人家,反而三五年一直都是穷困潦倒,越来越入不敷出,人家陆陆续续盖起了崭新的大瓦房,自家还是十年不变的破旧泥巴土墙房子,而且还慢慢的透风漏雨无钱修缮。

柯年成家就是这样,他只有咬着牙努力地维持着家庭开支,唯一的欣慰是儿子这两年还算不错,一直成绩都好。

又一个月该给柯俊文送粮的时候了,他仍然用化肥口袋装了60斤米,江志英还是一如既往的煮了几个鸡蛋夹在米口袋中。这一次专门给儿子送粮去城里,还因为柯俊文正好在星期天那天满十六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