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位,都是客人唉。在这里打架,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胡炳深作为清心私塾的主人,又一次被无视。他叹了一口气,委屈道。
“好的。”谢玉堂话音刚落,一抹青色,在穆隐身前半米处,缓缓浮现。青色来得是那样得慢,不说在场的三人,如果私塾的孩童还未下课,连他们也能看清,青色的浮现。
青色来得又是那样的快,快到让人看得清,却躲不掉。青色逐渐凝聚成人影,谢玉堂眉间紧皱,眼角的眼纹更加明显。
只见谢玉堂直直伸出一拳,他出拳姿势十分古怪,四指微躯,拇指竖起。这样的姿势,似乎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
可是那抹青色,将这用不上力气的一拳,直接贯穿穆隐的身体!
十品大宗师穆隐,连一招都没有使出。
胡炳深吃惊地望向穆隐,眼睁睁地看着穆隐的身体,被谢玉堂一拳贯穿。
“咦?”谢玉堂收回拳头,略微惊讶地看向穆隐。
穆隐的胸口,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透过口子,可以看到穆隐身后,青翠挺拔的绿竹。
穆隐也是表情惊讶,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他显然没有想到,青衫谢玉堂的拳头,会这么快。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穆隐被拳头洞穿的胸口周围,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出一阵强烈波动。以洞口为中心,穆隐整个身子,都朝中心吸卷。一时间,穆隐无论是面貌,还是身体,都变得虚幻起来。
胡炳深微微一愣后,抚掌而笑道:“好一个穆隐,好一个风流神影,当真是风流,当真是神奇。”
漩涡以极快的速度,被漩涡中心吸收,待到最后,竟然缩成一颗黑色的圆球。
谢玉堂伸出手掌,一把握住黑色圆球,圆球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逝于天地之间。
“他应该早就走了。”谢玉堂张开手掌,目光停留在自己掌心处,心不在焉,“人走暗影留,而且还能瞒天过海,让他的影子继续和我交流。怪不得,他处处出言扰我心神,为的就是让我发现不了,穆影已经不是穆影。”
“哈哈,这风流无影当真是厉害,竟然可以骗过你谢伯安。这下好咯,不用打架了。”
两位破坏力极强的宗师,要是在清心私塾打起架来,那还不得把胡炳深,这小院子给拆了?更何况其中一位十品大宗师,曾经还是一位实打实的皈依境。
这架打不起来,作为私塾的先生,胡炳深自然是开心极了。
谢玉堂眼神扫过,那里的胡炳深,同是一袭青衫,却是满脸笑容。与谢玉堂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胡炳深也看向谢玉堂,同是一袭青衫,却充满了疲惫与消愁。
“咋了,你该不会架没打成,还想找我打一架吧?”胡炳深笑道。
谢玉堂没有理会,胡炳深的玩笑话,神态落寞道:“胡先生,穆隐在清安镇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道?”
“你说乞儿的事啊。”胡炳深收起笑容,此时的胡炳深,才更像是一位先生,“知道的。”
春风拂面,院内的两道青衫,一人放肆享受春意。一人身在春日下,却无时不刻,感受着严寒。
谢玉堂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青衫谢玉堂,所想何事,心属何方。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去阻止穆隐?”胡炳深道。
谢玉堂点了点头。
“看到那绿新竹了吗?”胡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谢玉堂的问题,反而指向院中的一颗绿竹,“你可知道这绿竹,为何能长得这般讨喜?”
谢玉堂顺着胡先生手指望去,那颗春天新绿,泛着露水油光,坚韧挺拔。连谢玉堂看见,心情都是一阵舒畅。
“胡先生你知道的,我道理懂得不是很多。”谢玉堂轻轻摇头,道。
“因为这绿竹的心,是空的。”胡先生伸手抚摸绿竹枝叶,缓缓开口,“千年之前,所有竹子,却是实心的。竹子为了更快的生长,更好的吸收养分,慢慢的变成了空心。”
“空心的竹,比实心的竹,要高大数倍。”胡先生顺着绿竹嫩叶,接着抚摸竹节,“可是空心的竹,却比实心的竹要脆得多。于是空心的竹,又长出了一层层的竹节,变得坚毅挺拔。”
“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小院的绿竹,春日下,和风中,格外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