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垣州溪山镇,一名背负古剑的年轻剑客,一手提着酒坛子,行走在溪山镇街头,如同失魂落魄。
就在一刻之前,年轻剑客曾逍遥,死里逃生。
曾逍遥并没有听说过,陨禅天火,佛陀陨灭。
可他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团诡异的火焰。
要不是自己的古剑“易水寒”,感受到了来自紫火的威压,自行激活剑身之上的“大咒大悲”纹,曾逍遥恐怕今日还真会,阴沟里翻船。
“大咒大悲”纹,是舶羊湖剑楼,最最古老的符文之一。
剑楼的剑客,取用各种天才地宝、生灵精鬽,在剑上炼制符文。用于增加剑的威能。
舶羊胡剑楼,数百年的底蕴传承,附着符文之剑,共一百六十八柄。然而记载炼制符文的古老卷轴,仅仅剩下六卷。
也就是说,舶羊湖剑楼,附着符文的剑,只会越来越少。
其中“大咒大悲”纹的炼制方法,早已失传多年。曾逍遥背负的古剑“易水寒”,也仅仅能使用四次“大咒大悲”纹。
曾乞儿体内,仅仅一丝陨禅天火泄露,就浪费了古剑“易水寒”一次“大咒大悲”纹。
再多来几次,曾逍遥的家底,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这种了亏到姥姥家的买卖,曾逍遥怎么可能去做?
“这天气快要下雨了,前辈我得回家收衣服了。小兄弟,滔滔江湖,我们有缘再会。”在向西鸥的目瞪口呆之下,曾逍遥消失的无影无踪。
“亏死我了,这架还没找人打上,就用掉我一道大咒大悲纹。我曾逍遥好不容易,想要做一件救世济人的好事,却换来这个结果。”曾逍遥一脸肉疼,自他从老谭客栈逃出,“亏”这个字,不知已经重复了几百遍,“我曾逍遥以后再做好事,我就是狗。这种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侠道热肠,还是交给宋衡风宋宗主,这样的大侠吧。”
曾逍遥刚刚提起宋衡风,他就看到了宋衡风。
溪山镇镇口不远处,一参天大树,高不可攀,遮蔽天上日头。
宋衡风就站在树下,牵着少女的手。宋衡风的那匹劣马,被随意拴在树下。马背上,三道人形躯体被白布裹起,想必是望月宗弟子的尸体。
“乖乖,这树怕是要成精吧。”曾逍遥看到稀奇古怪的事物,很快就暂时忘记了,在老谭客栈做的亏本买卖。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曾逍遥一闪就来到榕树之下,与宋衡风并肩而立。
“有哪里奇怪了?”宋衡风淡淡问道。
“你们望月宗,本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而望月宗内,最奇怪的人,就是你宋衡风!”曾逍遥一手叉腰,一脸严肃,“西北路少水多沙,而在这西北最西的垣州,却长着一颗,只有在南方多雨湿润之地,才有的榕树。它还长得这般巨大,你说望月宗的风水,是不是很奇怪?”
宋衡风点了点头,道:“确实奇怪,那请问我宋衡风,又哪里奇怪了?”
曾逍遥一改严肃的神色,指着宋衡风哈哈大笑道:“你宋衡风,简直是一个怪胎!”
名叫刘铃铃的少女,一脸迷糊的望向宋衡风。宋衡风无奈地摆了摆头,他以为曾逍遥,又要说自己多么天才,多么不爱习武,荒废了武义。江湖上无人不对当年的宋衡风,寄予厚望,若不是宋衡风不爱练武,一定是百年之后,第二个白宝墨。
可是曾逍遥下面的话,让这位面带愁容的望月宗宗主,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们望月宗清风明月的辈分,天下皆知。可你作为宗主,偏偏不叫宋风衡,要叫宋衡风。”曾逍遥说到此处,已经捧腹大笑,“还有啊,你老子明明叫宋清海,你却要给你的儿子,取名宋清。哈哈哈哈,宋衡风,你敢说你不是望月宗内,最奇怪的那个人?”
其他或许存在有心人,也发现了宋衡风的这点古怪。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曾逍遥这样,在榕树之下,对宋衡风大声质问。
宋衡风先是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道:“酒。”
“好勒。”
曾逍遥的手中酒,稳稳当当的落入宋衡风手中。
榕树之下,有一蓝衫君子,树下痛饮。
“我宋衡风,就是不服我自己的老子,怎么了?”宋衡风人在榕树下,笑得很狂妄。
十几年来,宋衡风不仅仅是武功,连酒品都是,丝毫不见进步。
曾逍遥也是徒生豪情,他曾逍遥,何时又服过什么人?
就连舶羊湖剑楼楼主,曾逍遥的那位师兄,天人境的大剑仙。也是对自己这位小师弟,无可奈何。
曾逍遥,活的最是潇洒。人活一世,如果连“逍遥”二字,都做不到的话,习武有何用之,练剑又有何用之?
你就算到了当年谢玉堂的境界,依旧是画地为牢之人。
这不是他曾逍遥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