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仍然乌漆嘛黑的,封二爷保持着速度向前走着,底气十足的咳嗽声在街上横冲直撞。
忽然,一向按部就班的瓷器却改变了行走路线,这是它七年来第一次擅自做主,横向冲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封二爷没在意,只是停下了脚步。胡同里的黑似乎比大街中的要浓重一些,视线只能停留在胡同口,根本看不到瓷器土黄色的身影。
黑暗中传出了瓷器的吠叫声,接连不断,和平时唬人的声音有很大不同,急促且凶狠。
封二爷吆喝了一声,效果却也和平常大不相同,瓷器没有乖乖回到身边,反而更加叫得癫狂。
一股不被尊重而产生的忿忿让封二爷迈步闯进胡同,这一带他太熟悉了。
这里是东市大街上最窄的牛毛胡同儿,但很长,里面住的大都是在货站谋生的力巴。
进入到牛毛胡同儿的黑暗中以后,封二爷就听见了瓷器的另一种叫声,很惨,听着都特疼。
它一定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封二爷并没有感到害怕,他最先感受到的是愤怒。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
他封二爷的狗同样有身份,在这一带,这狗吃的都是煮老汤的骨头和肺头,比那些力巴吃的都要好。
而且,一个子儿都不花,这些全是封二爷的面子。
现在,瓷器发出的惨叫告诉他,有人不给面子了。
“嘛呢?和狗一般见识……”封二爷背着手,站在黑暗里,低沉地问。
这时封二爷才发现,自己可能认错了方向,因为他听见身后有脚步轻轻走来的声音。当他感觉到声音时,已经有人站在身后了,于是他赶紧回过头,看向另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