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贞娘带着锦儿到了前院,看了看院子里胡义带来的那十来个人,思虑了片刻,故意回过头来问道:“锦儿,咱们武朝的五尺七寸有多长?”
锦儿伸手一比划:“一尺是这些,至于五尺七寸,奴婢可比不出来。”
旁边的几个人早就涨红了脸:“少夫人,我等并非是身高不够尺寸。”
张贞娘脸色一冷:“有句话我可得跟你们说好了,我让胡义找你们来,是让你们做张家的家将,若是你们想做高太尉的家将,自己出去寻门路去便是。”
这些人都在二三十岁之间,本来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但是这些年的窘境早就磨掉了他们的棱角,当即拱手行礼:“小姐,是我等失言了,还请小姐责罚。”
“你们在府上办差,说话办事要慎之又慎,若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不知替谁在办差,尽早自己离去,免得将来被赶出门去伤了脸面。念在你们初到府上,这一次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了,往下说吧。”
听到这番话,胡义心中多了一分敬畏,心说这张贞娘好手段,只抓住一处痛脚,便让那些人生出了敬畏之心,日后还是要对她多加讨好,免得惹得她记恨。
“多谢小姐宽恕,我等并非是不够尺寸,只是这选禁军自有选禁军的规矩,我等拿不出孝敬银子,身材又没有太过高大显眼,自然无法入选。便是那身材高大的,拿不出孝敬银子来,依然无法入选。”
“那身材高大的又是什么理由?”
“便说他们力气太弱,举不起石头便将他们打发了。若真有那般天生神力的,就说脑子愚笨,总归有的是法子将人刷掉。”
张贞娘叹了口气,心说怪不得这禁军一代不如一代,能打仗的不如会使银子的,可惜家中有银子到了战场之上,两军之间,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那你们的武艺如何?”
“不满小姐,我等家中祖父,父亲都是禁军出身,自小便经过苦练,市井之中,七八个闲汉也近不了身。”
听到这番话,张贞娘心中一惊:“你们这么好的本事,来我府中做护院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总不能在家中白吃闲饭,父母年纪大了,家中的开销也多了,我等早就绝了别的念头,只求能够赡养家中父母便无憾了。禁军不要,厢军钱粮不足,我们也只能自谋生路了。”
“你们自己选出一名统领,两名副统领来。至于银子,我不会亏待了你们便是。”
“小姐,官家有律法,咱们这种府上的教头不得用军中的官职命名。”
“开封府还有人敢管我家中的事情不成?”
张贞娘如此霸道,倒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最少有了稳固的靠山,也不至于在家中白吃白喝了。
暂不管这些人如何选出统领来,张贞娘迈步回了闺房之中,锦儿在一旁说道:“我看得出来,小姐其实本想招揽那杨志的,若是用些手段,未必不能让杨志留下。”
张贞娘摇了摇头:“估算错了杨志,便是强留下了他,他也未必肯出力办事,既然如此,我还费这么大的力气留下他做什么。”
“可是小姐,眼看着就要二月初十了,咱们什么时候逃走?”
“现在还不行,况且我们两个人,逃到哪里去,这世道如今可不太平,若是落入贼人手中,白白受人折辱。”
锦儿明显吓了一跳:“那,那咱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