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第一才女沈知韫,生来就是个美人坯子,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笑起来时一双梨涡盈盈动人,不笑时眉目如画婉约端庄。
琼林宴上,沈知韫一身大红状元服很是惹眼。她就像新春枝头的第一朵桃花,俏生生立在那,才情风流。
而她身旁的谢芷瑶清清冷冷,好似玉骨冰肌,凛若寒霜。右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更衬得她淡漠疏离,不好亲近。
作为大胤史上唯二的新科女进士,她二人是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
然而,她们分明是所有人的目之所至,却无人与她们攀谈,像是刻意疏远,落在身上的目光或审视、或探究,或轻蔑、或不屑,无一友善。
“瑶姐姐,你试试这个。”
沈知韫丝毫不受影响,甚至与谢芷瑶开心地享用珍馐膳食。
如此态度,让那些本就一肚子郁结的人愈发不甘。
“沈状元,谢进士,长公主有请二位入亭一叙。”内侍躬身立于二人案旁。
沈、谢二人正在喝酒,便听身后有人酸道:“要不说人还得是命好呢!”
随即有人附和。
沈知韫搁下杯盏,回眸同说话的几人笑得温和有礼:“是的呀,能有长公主这样的靠山,是我二人的本事呢!”
几人顿时一噎。
又听沈知韫状若恍然地哦了一声。
“几位同年不是三年前国子监里的同窗嘛,好巧。当年山头上一番争论,如今看来尔等确实没能考过我二人。”
沈知韫说完,也不管几人听后是何神色,同内侍说了句“有劳”,就与谢芷瑶一道往亭子走去。
只是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方才似乎听见有人在笑,可她再回望过去,不是进士就是作陪的朝臣,并无异样。
“怎么了,婉婉?”
沈知韫冲谢芷瑶摇了摇头,举步离开。
沈谢二人一走,被奚落了一通的几人不敢明着发作,就凑在一块交头接耳。
“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嫁人,跑到我们男人堆里来算怎么回事?”
“依我看,沈大儒的脸面全叫这个外孙女丢尽了!还有已故谢御史,要是知道女儿抛头露面、不知检点,指不定得气活过来!”
“哎哟——”
几人坐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屁股底下的凳子像是突然长腿了一样,跑开了,害他们摔得四仰八叉。
“谁啊?”
几人龇牙咧嘴的,看到后边伸出来一只脚,又不紧不慢地缩了回去。
“抱歉啊,本侯腿长。”
云嵩晃了晃手中杯盏,视线轻抬,望向亭子里俏生生的红色背影。
……
庭院里的动静传进亭子里。
“怎么回事?”赵徽鸾随口问了句,循声望去。
萧青阑道:“有人摔了。”
沈知韫回身望出亭外时,便只见方才同她呛声的几位同年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地同人行礼,正好将人挡了个严实,她便又收回了视线。
……
“呵。”云嵩望着面前恭敬的几人,唇角微勾,含上几分讥诮。
“在背后道人长短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的你们也作篇赋来给本侯瞧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