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六部九卿(2 / 2)大明:从工业系统开始首页

“臣妾……”

朱厚熜继续嘱托道:“若别人去办,你至少要被六科言官,各部大臣参一个后宫治理不严的罪名。所以,你尽量把事情办得漂亮些,查出来的真相你我二人知晓就行了,主要别让那些大臣攀扯上你。”

“皇上竟然如此相信臣妾。”方皇后恍然大悟。一想到这是皇上给她的将功补过的机会,方皇后的眼中泛起微光。

她从来没想过,在皇上的心中,她会这么重要。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跟门外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了,什么吕芳,曹端妃,什么司礼监,什么六部九卿,内阁大臣,只有她这个皇后,才真正是皇上的人。

方皇后即刻磕下头去,五体投地:“谢皇上隆恩!臣妾一定给皇上一个交待!”

“起来吧。”

朱厚熜躬身扶起方皇后,方皇后的婆娑泪眼对上了他的目光。

少顷。内阁大臣和六部九卿一并来到坤宁宫门前。一路上,锦衣卫早已将昨夜宫变之事一一告知。眼下,当今皇上生死不明,这些国家大臣们也是心急如焚,一个个摩肩接踵,纷纷往前挤。冲在队伍最前头的是一个颧骨高耸,头发斑白,正值花甲之年的老人。

吕芳起身去迎:“夏阁老……”

内阁首辅夏言一把纠正吕芳的衣襟:“为什么不请太医?”

“阁老知道皇上从来不信太医……”

“哼!”夏言猛地一推,要不是几个随从太监及时从背后抱住吕芳,吕芳怕是也要栽一个大跟斗了。

他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十几个大臣,环顾一众跪着的宫女和太监,声若洪钟,慷慨陈言:“陛下正值壮年,却迷信方士,求仙问道,荒废朝政。民间百姓食五谷杂粮,着粗鄙布衣,尚知脚踏实地,而陛下高居黄屋紫闼,兖衣玉食,竟然会相信人能白日翀举(g jǔ),何其愚钝也?如今,陛下受奸人所害,朝不保夕,尔等尽为求自保,不敢寻医问药,倘若陛下稍有闪失,龙御归天,尔等下负黎明百姓,上负文武百官,毁损江山社稷,违背祖宗之德,尔等有何面目见先皇先帝,列祖列宗?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听着,即刻去请太医,老夫看谁敢不去!”

临门听政。朱厚熜端坐在暖阁的紫檀木椅上,方皇后擦干了眼泪,恢复到得体温和的模样,给朱厚熜端茶倒水,听的夏言这番大骂,深知朱厚熜脾气的她心不禁悬了起来。而朱厚熜却一反往常,面不改色。

“夏阁老,你刚刚说谁荒废朝政,何其愚钝?你骂骂这些太监奴婢也就算了,你还敢骂皇上,骂君父?”官员中走出一个身着大红官服的男子,官服上绣着孔雀。他左眼的瞳孔模模糊糊,似乎全是眼白,想必只有右眼看得见,他的声音却比谁都高:“皇上生死不明,太子尚且年幼,你又是太子的老师,难不成你自恃有迎驾之功,想要……”

当今的太子不过五岁,立于两年之前,不是方皇后所生,而是阎贵妃所生。

“住嘴,严世蕃!”夏言喝止道,“既食君禄,君既我父。君父被惑众妖言所蛊惑,我等身为臣子,有死谏规劝之义。老夫乃内阁首辅,难道纵容几个妖道在宫廷放肆?!”

严世蕃不甘示弱:“昔有贤君尧舜,帝尧一百二十岁,帝舜一百岁,而皇上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其贤德远超尧舜,修个长生怎么了?夏阁老这么不高兴,难不成是觉得当今皇上是昏君,希望他早点死?”

“老夫没有这么说……咳咳……”首辅夏言忽然感觉气息不畅,一阵咳嗽。夏阁老年轻时脾气暴躁,与人吵架,号称“第一能战”,可终究敌不过岁月。刚刚得知皇帝遇刺的消息,心急了一番,现在面对年轻的严世蕃,他感觉心力不济,有劲使不出。而且,他素来独来独往,独行朝堂数十年,这班大臣之中又没有一个是他的朋友。

太子少师徐阶看不过去,走上前帮夏言拍了拍背,他的本职是国子监祭酒,因夏言的举荐才做了太子少师。半个时辰前,吕芳特地差人去找了他。

“子升(徐阶,字子升),为何……不在国子监待着?太子……尚且年……幼,别淌这趟浑水,做……做好你自……己的事……咳咳……不用管我……”夏言推开了徐阶。

“是,卑职定竭尽全力。”徐阶无奈地走开了。

歇了片刻,夏言才缓缓对严世蕃说道:“我……我乃大明内阁首辅,你严世蕃一个工部右侍郎也敢顶嘴?你还懂不懂什么叫长幼有序,尊卑有等?!哦……老夫差点忘记了,你压根没参加过科举,全靠你老子从中周旋,你才在工部混了个搞油水的差事,你不如让你官拜礼部尚书又是内阁阁臣的老子教教你什么叫礼数?!来这里的是六部九卿,还有内阁大臣,你个右侍郎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把严世蕃叉出去……”

“谁敢!你个老……”严世蕃话未出口,严嵩伸手拦着他。

严世蕃只有一只眼睛,气得面红耳赤,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恨不得瞎了的眼睛都睁开来。而严嵩的脸上却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夏言和严嵩,二人虽然年纪上相仿,但是,如果说,夏言是一头脾气暴躁,独行迟暮的老虎,那严嵩就是一只正值当打之年,佯装打盹的狮子,还有严世蕃和朝中朋党作为爪牙。

而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在坤宁宫门另一边的暗处,那里正盘着一条重生的巨龙。

“差不多了,朕也该见见他们了。”朱厚熜放下茶杯,“你歇一会吧,坐在朕这里。”

“是。”方皇后放下手中的活,等朱厚熜起身,她便在暖阁内那上首的紫檀木座椅上坐下,望着朱厚熜向着正殿大门走去,眼神颇为欣慰。

朱厚熜伫立在正殿大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耳边响起了一声铜磬,他的心绪渐渐平稳,他猛地抬头,推开大门,阳光万箭齐发,从他的身边划过,他昂首挺胸,穿一身道袍,宛若仙人下凡,穿过光幕,信步走到了众人面前,他看见了一片片茫然又吃惊的脸庞。树叶上的雨滴落地,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身体转动,好像太阳掠过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