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男人身姿端正,眉眼间带着书卷气,举手投足自成一派风骨。
沈玉落怔愣。
这一别,七年的时间,恍若隔世。
刚死的时候,沈玉落拼了命地想告诉这个男人,自己有多委屈,有多想他。
现在,她只想把他……千刀万剐。
“长公主殿下,生辰快乐。”
陈良出声,让身后的抬过来送给长公主的生辰礼。
那是一株快有人高的红珊瑚,枝节错落有致,火红火红的颜色甚是喜庆,和姜尹月那身红裙极为映衬。
沈玉落袖子下的手逐渐捏紧。
这红珊瑚,是外祖父的商船去东海时带回来,送给母亲的。
后来母亲又添进了自己的嫁妆单子里。
就算富庶如公主府,这等品相大小的珊瑚,也极为少见。
此时离二人大婚的日子,还有一月有余。
可是沈玉落此时还不能和陈良翻脸退婚。
因为要想名正言顺地把孩子养在自己膝下,和陈良的婚事必须正常进行。
“难为你有心了。”
沈玉落把柔若无骨的手从一个美貌少年掌中抽回来,半撑着脑袋,慵懒地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
“只要公主喜欢,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臣也会为您寻来。”
陈良对着满屋子男宠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坐下,大有一同留下来用膳的架势。
这气度,还真是忍常人之不能忍。
估计上辈子是个王八吧。
沈玉落听着他那肉麻的话,险些没忍住吐出来。
看到她干呕的样子,陈良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对着那些男宠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禁疑心,这长公主……该不会有了身子吧?
难怪会这么急着和自己成婚!
沈玉落抬手示意身边的少年:“给陈郎斟茶。”
那美貌的少年是长公主今日来的新宠,他除了伺候殿下,可没伺候过第二个人,平时在公主府都是横着走的。
骄横惯了的他,突然要伺候这半路杀出来的驸马,心中十分不快。
他不情不愿地端起茶盏,躬身送到陈良面前:“陈大学士请用茶。”
沈玉落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少年的那些小动作。
“啊!”
少年发出凄厉的尖叫,茶盏摔碎在地上,他手背上立马红了一片。
沈玉落立刻起身过去扶起半跌在地上的美少年,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等陈良作答,那少年就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地拽着公主的袖子:“殿下,陈大学士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云儿不好,不该和殿下过分亲近,惹恼了准驸马爷。”
陈良愕然:“我没碰到他。”
那位叫朝云的少年立刻惶恐地跪在地上:“驸马说的是,确实是云儿的错,请殿下责罚。”
沈玉落脸色沉了下来。
“云儿,你起来,再说了……他现在还不是驸马!我府上的人,还轮不到他来指教。”
两人婚事已定,驸马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陈良对外交际时都已经以长公主驸马身份自居了。
这番话,属实撂了他的面子,过于重了。
陈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比让人当街扇了耳光还难受,可惜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嗫嚅道:“殿下息怒,臣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