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僧人说的殿主的事,对上了对自己说的话,“殿主”确实与太子相处最多,夫妇二人确实一生顺遂,以后必有一次考验。
但唯独夫妻情谊不长久这一点,就是大大的错误了。
一阵胡言乱语,像极了充满恶意的诅咒,她身上的力气抽去了大半,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糟糕。
幸好都不是真的。
可是没有勇气询问此地的人,是否真的看见过适才的僧人,心中深处克制不住的寒颤。
刘据注视低着头的二娘,人明明在这里,可是离的似乎越来越远,他克制不住的紧紧的揽着她的腰,“怕什么?装神弄鬼还少吗?他不过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故意这么说罢了。”
“是,夫君,妾身不怕的。”史氏迅速恢复坦然,凡是敌不过她的才会在这装神弄鬼,否则早就直接动手了,不怕的。
她眼神虚浮的望了眼桌子上,那上面似有晶莹的水光闪烁,心里略松快,暗自烦恼世上装神弄鬼的都比她熟练。
只是……荷花那碗里面的荷花花瓣明明挪开了,怎么完好的在碗正中央?
史氏骇的不敢再看,默念是记错了。
刘据长长叹息,“这个也说知道殿主,那个也说知道殿主,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龚正煜,我来此寻殿主的事,城主府邸里都有哪些人清楚?”
“这……”龚正煜满脸为难,
“怕是不少人已经知道,城主想来待客之道还多有不足啊。”
“对不住公子,真的没有乱说,父亲肯定是不会乱说的,还请信父亲一回。”
太子冷冷的瞥他,感叹道,“这等装神弄鬼之术,实在是盛行,唉也是父…皇帝太过…的缘故。”
龚正煜弓了弓身子,“公子恼怒那个僧人,要不要交过小的来动手?绝对不会有碍公子的名声,悄无声息的将那个僧人给……”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了。”太子冷漠的道,“你说说何处风景好?”
龚正煜一听精神来了,平时里一贯喜欢游山玩水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巫山城中各个地方的道道都知道,言语间,那是一个信手拈来。
“前头约九百步远的地方,有个山丘,传闻有狐狸出没,此狐狸可比其他地方的狐狸大的多,一身狐狸皮毛相当滑溜,又长又白,贵妇人最爱,好的一件,常常要上千两银子才能买下来,加上景色极好,边上更是特地垒砌池塘,供人赏玩,远近闻名。只是……野兽常扰人。公子勿要担忧,这不碍事,正煜这就带人来,携五十人陪同公子前去。”
刘据看龚正煜的脸,再是低头看二娘,愈加觉得二娘的容貌顺眼,轻声询问,“狐狸皮要么?”
闻言,史氏从担忧里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双目含星,“不了夫君,杀生为果腹,不为美,更何况是上千两银子的事了。”
“也好,去看看风景。”
太子转过头来,吩咐道:“你去吧,在这儿候着你。”
“是,公子。”龚正煜拱了拱手,麻溜的离开。
某一刻,智鱼耳朵微动,望向门口方向,见无人,奇怪的挠挠头。
史氏托着腮帮子,眼神悠远,对旁人视而不见,在那里看着在沉思,实则一片空白的发呆。
外面圆桌处,另一头坐着太子,他也托着腮帮子,认真的瞧着史氏的眉眼,边上的智鱼和白衾皆退了几步。
龚骁勇的眼里,偶尔有羡慕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敛了眸子,笑笑,这十分有可能就是将来的皇后了。同时认真思量“殿主”,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太子王爷都在寻。
比起王爷,太子显得更无所谓,据他所知,庙里其实有王爷的人,一有消息,立马知会。
龚骁勇遥遥的望东皇太一的庙,太子不着急,是因为他是主子,他得派人留在庙里,再派人去王爷身边探探消息。
“公子,骁勇喊几个信得过又麻利的人留在庙里,一旦有消息一定立马告诉公子,骁勇去去就回。”
太子看了他一眼,“去吧。”
等到龚正煜再回来时,差不多是一炷香之后了,龚骁勇在他身后姗姗来迟。
龚正煜身后跟着一群人,对龚骁勇视而不见,恭恭敬敬的请太子一行人挪步。
在边上,他弓了弓腰,“公子,我打听到王爷等人正前往木山,一南一北,正好错开,您大可不必担忧。”
“不错。”太子漫不经心的称赞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再是仔细看太子的神情,龚正煜识相地离了马车,错身后一步。
他眼神乱动,来来回回打量龚骁勇,对着他笑道,“庶弟,你刚才去了何处?”说着,还望身后看了眼,那里是他带来的一个小厮。
男子回以阴郁的眼神。
龚骁勇不服输的笑了,道“没什么,带了人留在庙里,比不上嫡公子的五十人,同为城主的人,不想徒劳的蹭嫡公子的功劳。”
“不错,算你识相。想来你也没几个人,那么点人手,也就只能做这些事了。”龚正煜心情不错,竟是很快不计较了。
龚骁勇奇怪的看着他。
很快,龚正煜开始说明来意,笑的欢快:“在这里仔细候着公子,你兄长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差不多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是,嫡公子。”龚骁勇低头,其实也是常理,一个嫡公子小心的伺候到现在确实是难为他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后面的小厮立马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正好被龚正煜瞧了个全,忍不住狠狠一瞪。
还是亲信小厮,这种时候,根本比不上一个庶弟。
龚正煜好像浑身痒似的,在后头踱了几步,“兄弟啊,你身上可有银子?”
凑得近了,胭脂的味道扑面而来,龚骁勇皱眉,“有的,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