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

江柔止惊醒，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自己并不熟悉的屋子里。感觉手被人握着，转过头去，正撞上楚肆关切的眸子。

原本残破的记忆在梦境中逐渐显出清晰的轮廓，而梦醒之后，竟是恍若隔世的距离感。

或许当年，强制的忘记根本不能称作忘记，在如今突然的觉醒，变得如此刻骨铭心。她回看楚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她生硬的将自己的手从楚肆温暖干燥的手心中抽了出来。

“王爷，这是哪里？”她开口问道，眼神却闪烁而飘忽，不敢看向楚肆。声音也竟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

“这是哪不重要，”楚肆怜惜的抚摸着江柔止尚有泪痕的脸颊，“我这就带你回家。”

江柔止闻言却一动也没动。

回家？除却忘尘，哪里是家？

她曾经奉若圭臬的吾心安处即为乡，如今看起来像是笑话一样。

江柔止仔细回忆着自己昏睡过去之前的事，似乎是零儿陪同自己乘马车到了个什么地方，然后她在一位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再然后，她便毫无印象了。

或许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见到了那个人。

江柔止猛的推开了楚肆的手，翻身下床想跑出里屋看看梦中的他是否还在，却被楚肆一把抓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偌大的屋子里，楚肆从后面抱着江柔止，温热的呼吸呵在江柔止的耳侧。江柔止想挣脱开，可楚肆双手箍的很紧，她动弹不得。

“止儿…”楚肆的声音竟然低沉的像是从喉咙里呜咽出来的一般，“跟我回去，不要想这些了。”

回去。

回哪儿去？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但眼睑干涩胀痛，流不出泪来。

“王爷，我在方才，想起了好些事。”江柔止向后靠向楚肆的肩头，“我发现曾经以为的前尘往事，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从我心里过去。遗忘不意味着放下。”

楚肆没有说话，江柔止能感觉到，他倒吸了一口气。

“所以我现在很怀疑。”她又接着道，“此刻的我，此刻的江柔止，到底属于哪段人生呢？是被我强制的停滞了的两年前，还是真真切切的此刻？”

楚肆松开了手。

“止儿。我明明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我还是想拦你。你可知道为何？”

江柔止转过身来，看着他，“为何？”

“你我相识三月有余，我便爱了你三月。可是我自始至终都不曾知道，你爱了我多久，或是，你有没有爱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