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烟未及作答，明屿池却突然很大声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甚至有些张狂，眼角都微微泛起红来，“就算是旧情，又怎么样？就算是日日夜夜相思入骨，那又如何？”

“如何？！”楚肆重重一拍书案，发出骇人的响声，“该有多伤情，才会在神智不清时，都念着你的名字？该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

楚肆说罢，转身进了里屋照看江柔止。

该有多伤情，该有多勇敢？

明屿池不住的念叨着，手中的茶杯生生捏碎，鲜血沿着手臂蜿蜒着流淌。

……

江柔止似乎是又做了个好长的梦。

其实她也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她将长安那两年，复又过了一遍。只因这梦中的一切，都描摹刻画的太过真实，委实令人错愕不已。

梦中男子曾经模糊的轮廓，遥远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很清晰。在梦里，江柔止甚至能感受到男子掌心的温度，感受着微风拂面时每一个眼神的悸动。

再然后，她好像身处一场大火，周身都是灼热。场景好像是从长安一下子回到了忘尘。她坐在大火中央，想逃跑却丝毫动弹不得，想大喊，喉咙却干涩。

可是阿池呢？

在梦里，她撑着站起来，不断的，不断的找寻。好像漫漫十里都是火海，走也走不出个尽头；又好像阿池就在身边，触手就可及。

江柔止的意识逐渐游离，恍惚之中好像有一双手拿着毛巾，温柔的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好像有一抹清凉袭来，梦中的火势小了，她隐约可以看到道路的尽头。

有个人就站在那里，大火半分不能近身，微风吹起衣袂。

“阿池，是你吗？”江柔止声嘶力竭的喊，可那男子并不做声。

“阿池，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