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务员是个内向的姑娘，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前，也就是九月份，有一个男人，叫乔治，他在这里自杀了。”我说完，女服务员的脸色变了，再一次点点头。

“你可以和我讲一下当时的情况吗？”罗氓问。

女服务员说：“当时我正在上班。”罗氓舒了口气，她继续说，“一个叫乔治的男人神情恍惚地走进了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连口味都没说。他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她指了指那个位置，“一直在写什么东西，另一位服务员把咖啡端到了他桌子上，他一口也没喝，专注于他手头的东西。等他慌慌张张地写完，我看见他往咖啡里放了什么东西，然后一饮而尽，很快就……趴在了桌子上。”

罗氓点了点头，向她道谢后走出了“醇香”，辗转到另一个叫“爱心”的咖啡馆。

这家店的生意比上一家好不到哪里，里面服务员的态度倒是截然不同，罗氓刚走进咖啡馆，便有一个卷头发的女服务员招呼了他：“是罗氓先生吗？”

罗氓好奇地问她：“你怎么认识的我？”

她将一张照片在桌子上推给他，是他的照片。

“我家老板说，如果照片上的罗氓先生来了，让他在咖啡馆里等她。”女服务员说。

罗氓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没一会儿，一个穿工作服的女人坐到了他对面，她说：“久等了，大侦探，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罗氓急忙说：“你这么有心，看来我会不虚此行的。”

“你一定会，我敢说我掌握着你不知道的线索。”女老板神秘地一笑。

她叫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开始对他说：“两个月前，乔治和汤姆在我们店喝咖啡，结果汤姆在乔治面前自杀了。

在他们谈话中，我无意听到了几句，乔治让汤姆不要灰心，还提起了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去找你，你也一定会光顾本店。”

“没错，乔治给我写过一封信，虽然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的状态很不好，可我没想到他会抑郁自杀。”

女老板遗憾地点点头，她说：“他自杀的事我听说了，他的信里说什么了吗？”

罗氓摇了摇头，说：“这也是我自己来调查的原因，他只说他的女友莎莎已死，他心灰意冷，还给我讲了一个杀人故事，故事是以一个罪犯的口吻讲的，他说这个故事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此外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了。”

“那个故事是汤姆转述给他的。”女老板说完，罗氓大吃一惊。

“那天，汤姆约乔治喝咖啡，似乎又触及到一个月前莎莎被害的事，汤姆红着眼给乔治讲了一个故事，是他亲身经历的一个故事，那个罪犯就是他曾经的合伙人加森。”

“加森？”罗氓打断了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但他明白了，乔治故事里的T就是汤姆，那B岂不是布朗，而S是——莎莎！他差点惊呼出来。

女老板看着他，认真地说：“罗氓，我想你已经理出了其中的关系。但当日汤姆一直在强调加森是被人诬陷，却不透露诬陷人是谁。

接着，他向乔治坦白了……害死莎莎的是他，乔治先是一愣，接着表情变得十分狰狞，他站起身要对汤姆动手，可这时，汤姆已经服毒自杀了，乔治当即傻了眼。”

“汤姆在自杀前，录了一段自首视频，承认了他就是一个月前杀死那个可爱姑娘的凶手，还说明他将自杀，他的死和同行者没有一点关系。”罗氓补充说。

女老板点点头。

罗氓抬起头聚精会神地对她说：“可我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谋杀，自首，自杀……这些或许只是表面的现象，我想挖掘出它本质的——罪行的真面目。”

他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会对这个认识了不到十分钟的女人说出深埋心底的想法，仿佛对接下来的事有预见似的。

女老板只是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对折过的信纸，递给了他。

罗氓打开信纸，上面是打印出来的几行字：

七月，莎莎。（情郎咖啡馆）

八月，汤姆。（爱心咖啡馆）

九月，乔治。（醇香咖啡馆）

十月，布朗。（简单咖啡馆）

十一月，贝克。（情书咖啡馆）

看着信上的几个大字，罗氓的手开始颤抖，当读到最后一行“贝克”的时候，简直如坐针毡。

女老板叹了口气，缓缓说：“怎么样，大侦探，对这次五杀咖啡馆事件有什么看法？”

罗氓将纸放到桌子上，抬起头看着女老板，这突如其来的镇定让女老板大吃一惊，她很快恢复了常态，对他说：“你走吧，罗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罗氓站起身，向她告别，走到咖啡店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对女老板说：“不好意思，谈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没关系，你会再见到我的，到时候再告诉你不迟。”女老板笑了笑，向他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