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模样俊俏,身姿动人,琴棋书画也学得不错,放在满是贵女的京城之中,沈芸姝也是数一数二的金枝,能让别的人家羡慕不已。可就是这样的沈芸姝也能让沈夫人说不出的瞧她不顺眼,见到她就要挑刺。两人倒不像对母女,像个冤家。
沈芸姝在她的面前越是端庄得体,越是沉默寡言,她越是难受。
每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心里都有一股子的气,也不知道这气从哪来。一来自己的女儿安分懂事,乖巧听话;二来她又能帮自己打理府中上下的琐事。
从去年起,沈夫人就带着沈芸姝教她看账本,学着如何管理偌大的内务。沈芸姝学得很快,到现在,除了府里的大事需要她和老太太一同商量外,已经不需要她过问了。
沈夫人咽下一口冷掉的粥,也没了胃口。
“出门在外,多带几个小厮护着你,早点回来。”
沈芸姝见沈夫人停了筷子,自己也放了下来,唯唯诺诺得应了,然后向沈夫人告退。
一出了沈夫人的院子,善画就无比担忧得问沈芸姝:“小姐,现下恶心吗?今日还出门吗?”
沈芸姝昨夜大半宿没睡,早上伏在书桌上眯了会儿,本来就有点头昏心悸,吃了一只油腻腻的肉包子现在只觉得胃里酸液翻涌,恶心的不行。
“先回院子里,让我喝口茶漱漱口。”她用帕子掩了掩唇,企图压下这股恶心感。
沈芸姝住在沈府的南苑,院子里养了许多的花花草草,还有旁人送的几只鹦鹉八哥,白日里热热闹闹的。
沈芸姝一进院子里,那些鹦鹉八哥就开始大叫:“小姐吉祥!小姐吉祥!”
“小姐貌美如花!如花!如花!”
沈芸姝今日头疼,脸色也不好,这些鸟叫得她脑子更是头痛欲裂。
“再叫就将你们炖了!”
她威胁道。
一只翠绿底色尾巴五彩的鹦鹉扑棱了下翅膀:“臭丫头!臭丫头!”
善画忙叫小丫鬟把鹦鹉笼子拎出去,谁知笼子是开的,一经小丫鬟的手,鹦鹉就飞了回来,落在沈芸姝的肩上。
“想你!想你!”
沈芸姝无奈,这鹦鹉倒是个会讨人欢心的。
“算了,随它叫吧,我回屋去歇会儿。”
善画忙用瓜子将鹦鹉从沈芸姝的肩上引了下来。
“小姐先进去休息,我这就去催她们把茶泡上来。”
沈芸姝进屋喝了两口白水,她不喜欢茶叶的涩味,屋子里一向备着凉白开。今日吃了油腻的东西,所以想喝点茶水去去心里的那股子腻劲。
屋内凉风乍起,吹得沈芸姝后背发寒。
沈芸姝凝眉,早上的时候小丫鬟分明将窗户都关了起来,怎么又开了?
沈芸姝住的南苑主卧很大,她用屏风隔了三间出来,一便是现在坐的待客小厅,位于正中。厅右用于休憩,置床榻,衣柜,梳妆镜;厅左暂做了一间小书房。
平日里看账读书都是待在厅左,因此厅左的地方要比厅右稍大一些。
她起身起阖窗,凉风飕飕,却是来自厅左的小书房。
沈芸姝凝眉疑惑,难道是小丫鬟开窗透气?没道理只开了厅左的窗户不开厅右的呀。
她正纳闷,一脚踏过屏风,入眼就是缥色的衣袍恣行摆放在她的书案上,身着艾绿短打的男子正捧着她昨夜熬了一宿做出来的账本看得津津有味。
男子浓眉杏眼,鼻梁高挺,唇薄齿白。单拆开来都不出众的五官聚在这张脸上分外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淡淡然薄情寡义,像是冬日的湖面,满是冰霜。一瞧见沈芸姝进来,眼中如春风过境,冰霜消融,枯木逢春,柔意自现,叫沈芸姝有一瞬间的怔神。
“我听说有人昨夜没有收到我的信,今早不高兴了。现在亲自过来负荆请罪,不知道姝妹妹饶不饶我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