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实了,前面每个人的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
讲台上一个老头脸上满是兴奋,嘴唇水淋淋的像是随时要绝口的河堤。
坐第一排的人面露嫌弃,不时抹一把喷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
一切都太过于真实。
我应该是重生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刘延良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竟然没死?
激动,亢奋。
一瞬间,刘延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朝着脑袋狂飙。
当年洞房花烛夜除膜卫道都没这么激动过。
要不是前面有人,刘延良都想站起来蹦几圈。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刘延良无法自已。
重生啊!
在混凝土罐车撞过来的一刹那,刘延良都做好了与这个世界诀别的准备。
还好,还好,老子没死,还重生了,那还要啥自行车。
八百万粉丝?
去他妈的,谁管那么多。
兴奋就完了呗。
兴奋中的刘延良,面色潮红,有一种强烈的表达欲,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老子重生了。
噢,这么说岂不是连老婆都见不到了?
老子才结婚啊,连孩子都没有。
呜呜呜……
一瞬间,刘延良喜悲交集。
然而,整个教室里除了老头时不时扫一眼,在没人搭理他。
刘延良只能看向着黑板,期待能发现一点端倪。
村长选举大会?
候选人中还有刘延良的名字。
而且,看样子我成功当选了村长,只是为何别人名字下方啥都没有,我名字下方满满当当的正字?
这是要搞我啊。
循着久远的记忆,刘延良想起来,这件事应该发生在1997年暑假。
1997年暑假?
也就是说,我今年正好中专毕业,然后毕业又失业。
1993年中考,刘延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麟州工业学校。
升学时,全校师生弹冠相庆。
然而,中专的红利自江澈那届之后彻底消失。
中专院校毕业生的行情急转直下,不在包分配,更没有铁饭碗的说法。
刘延良偏偏又不是师范生。
入学时有多风光,毕业时就有多狼狈。
又赶上国企改制,一波又一波的工人被迫下岗。
据统计,光是1997年就有三百多万人下岗,是自1992年以来的最高点。
此时,全国有近一千二百万下岗待业人员,又哪里有刘延良这些中专生的立足之地。
有关系的自然安排了新的出路,像刘延良这些农村来的孩子,一没关系二没财力,只能从哪来回哪去。
中专生虽然风光不再,但回到村里依然是高级知识分子。
所以,刘延良一回到村里,老支书就撺掇着他当村长。
在当时的刘延良看来,既然外出没有机会,那回村带着村民致富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他想多了......
既然重生一回,我岂能让一个村长束缚住?
这个村长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当。
临江村?
对不起了,小爷是你们永远得不到的人。
刘延良想到这里,当下站起身朗声道:“这个村长我不当了。”
然后......
刘延良就见所有人齐刷刷扭过头,像看傻子一样,全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下子刘延良彻底清醒了,这都是什么眼神,感觉要遭啊。
果然...
讲台上的老头几个跨步走到刘延良跟前,吹胡子瞪眼道:“说什么胡话,四良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就因为大家伙不同意你的提议就撂挑子,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
刘延良真让老头喷糊涂了。
提议?
什么提议?
刘延良抹了把喷溅在脸上的唾沫星子,纳闷道:“今天不是村长选举大会吗?”
老头照着刘延良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个瓜娃子,看来你真是睡糊涂了,村长选举结束都半个月了。”
刘延良指着写在黑板上的字,和村长候选人计票记录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回过身一看,眼睛又是一瞪:“忘记擦掉了不行吗?”
卧槽!
完蛋,我真没想当村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