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能受得了你...”
“...我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
“...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能不能学学人家...”
“...以上种种,用语言反复引导,让你产生自卑和依赖的情绪,猜疑心重,并试图处处控制你,用羞辱性的语言不断否定你...”
“家暴不只是拳脚相向,以爱之名的情感操控同样是暴力。”
“好了,本期内容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会。”
“呼...”,录完视频,刘延良伸了个懒腰,起身关掉手机。
“小亮,明天就是世界反家庭暴力日,今天辛苦一下加个班,后期做好以后直接发给我,趁着热度赶紧发出去。”
“好的,良哥。”
交代完工作,刘延良就离开了工作室。
作为一名坐拥八百多万粉丝的视频博主,刘延良经过最开始的孤军奋战,现在除了出镜以外,再也不用亲力亲为。
“叮叮...”
地下停车场。
刘延良坐在保时捷卡宴驾驶位上,捧着手机眼含温柔。
“老公,看——香喷喷的红烧肉,限二十分钟到家,迟到不给吃哦,嘻嘻。”
刘延良回了一个表情:打头
对面也回了个表情:捂嘴偷笑
目光透过屏幕,看着金黄色泛着油光的肉块,和定格在图片上的热气,刘延良鼻子不由得嗅了嗅,红烧肉的香气仿佛穿越屏幕而来,都想伸手抓过来尝尝。
“咕噜...”
刘延良还是没经得住诱惑。
“敢动我的肉打你屁股,就十分钟,等我。”
刘延良发完信息,一脚油门,卡宴咆哮着窜了出去。
“叮叮...”
“老公,慢点开,等你呀。”
专注开车的刘延良并没有看到这条信息。
停车场出口,刘延良打算拐到主路,握着方向盘静静等着左侧车辆通过。
恰在此时,一辆混凝土罐车像是失控了,一路急迫的鸣笛顺着主路疾驰。
车里的刘延良吓出一身冷汗,还好没有拐上去。
结果,一个行人好死不死横穿马路,混凝土罐车急打方向,调转车头顷刻间奔着刘延良而来。
惊慌中的刘延良,双脚死死踩着地板,上身僵硬的像一根木头,直直的用力抵着座椅靠背。
“咣当...”
巨大的撞击声中,刘延良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混凝土罐车身后留下一地零件,有汽车的,当然还有......
然后带着一路火花,继续朝前撞去...
......
“你好像春天的一幅画,画中是遍山的红桃花,蓝蓝的天和那青青篱笆,花瓣飘落你身下......”
“......”
《九妹》?
那个,华语乐坛四大村花之一?
怎么还有人听这么老的歌,玩怀旧么?
刘延良迷迷糊糊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旁边有人戳了戳他:“四良别睡了,开会呢,长点心吧。”
“点心?
“什么点心?”
感觉到旁边老头投过来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刘延良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刘延良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我这是在哪里?
这应该是个教室。
像是存放已久的黑白相片,单调的黑白色中,又有些微微泛着黄的世界。
夯土墙上,三根粗壮圆木搭着些胳膊粗细的短木,上边铺着些沙柳就这样撑起了一个屋子。
烟熏过的墙壁泛着黑,可能是屋顶漏雨,墙壁上几条雨水冲刷过的痕迹泛着白,异常惹眼。
坐在凳子上,还能感受到屋顶裂缝里吹来的凉气,刘延良有点担心屋顶随时会塌下来。
面前是纯实木双人课桌,用的还是铆接结构,这样纯天然无甲醛的桌子,放在后世妥妥高端货。
就是太旧了,漆面已经斑驳不堪。
桌子中间一条三七开的分割线尤其醒目。
七分的一边浅浅刻着一个“早”字,字迹秀丽,像是女孩子手笔。
另一边一个“忍”字入木三分,真就入木三分,沟壑中依稀可见还没清理干净的木屑,这绝对是男孩子的杰作。
“忍”字还少了一点,刻成个刀心,呸...学渣。
好熟悉的场景。
前方,水泥浇筑的黑板可能好久都没有刷墨汁,上面满是残留的粉笔灰,正中间能隐隐看见写着几个字——村长选举大会。
黑板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候选人的名字,下边是用来计票的正字。
其他候选人名字下边光秃秃的啥都没有,而刘延良名字下边满满当当的正字。
这样的场景在记忆中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年了吧。
我不是死了吗,回光返照?
幻觉?
不像。